那一声大喊扯疼了喉咙,她连忙扶在自己脖颈上,侍棋着急的喊一声:“娘娘。”,过来拍拍她的背,大喊宫女送茶过来。
宫女送来茶,侍棋给于柔倒一杯,递到于柔嘴边,于柔喝了几口。
案桌上还有一个小药盒,侍棋打开药盒,对于柔道:“娘娘,让奴婢给您涂点药吧。”
于柔把手放在桌子上,她为于柔上药,于柔眼睛微闭,好似还精神未定。
侍棋边为她上药,边询问:“娘娘刚刚梦到什么了?如此惊慌。”
并不是惊慌,只是厌恶。
沈晶晶如何进宫的,比沈以欣被谁杀的这件事更让她感到厌恶。
楚琸什么意思呢?只是看到一个人长得像她,就许人家破格入宫。也从未与她说一声,她不知道这个人存在,更不知道她什么性格,也更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皇上呢?”,于柔问侍棋。
侍棋愣了一下,皇上现在在御乾宫啊,娘娘从未在皇上忙政务时问起皇上。
“去把他请来。”,于柔又道。
侍棋仍轻柔地为于柔上药,边问道:“娘娘,皇上此时正忙,现在去请皇上吗?”,她和香萱一样,是被娘娘入宫时分配到娘娘身边的宫女,原先就在宫中当差,又不是香萱的外向,她既沉稳又心细,说话不紧不慢,即使询问什么,也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和生气。
原本香萱没有告诉娘娘沈晶晶姑娘的事,她心中不赞同,觉香萱是自作主张了,丫鬟们负责传话就好,需要拿什么决定是主子们的事情。
可此刻她又能理解香萱了。
娘娘现在竟在皇上办公时去皇上询问事情了,这是不合时宜的。
于柔:“本宫就问他一件事情。”
侍棋:“奴婢逾越,既只是一件事,何不等皇上晚上过来再问?”
于柔知道不差这一点时间,只是她的大脑几乎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她没有办法,就想知道她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沈晶晶进宫。
甚至她还会想,为什么不过一个破案件到现在也差不出来,到底是不想查出来还是真查不出来。
于柔:“他说了不就好了吗?如果没什么关系,本宫也不会生气了,这件事也过去了。”,她这样想,就要从软塌上下来,去往御乾宫。
侍棋连忙跟上她,拦住她,道:“娘娘,您现在病重,皇上定也想让您好好休息的。”
她这话的画外音于柔听得出来,她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生病任性,然而实际上,她不如在这里装可怜。
病中的任性只能让人忍住不去烦她,而乖乖的却会让人心疼。
于柔没有回话。
侍棋又道:“您现在问了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如果不能再等等又何妨?”
理智是要比情绪更重要吗?
当然,任何人都会这么说,只是很难做到。
于柔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又回来了,道:“你说的对。”
她又让人喊来香萱,“沈晶晶醒了吗?若是醒了,就带她来见本宫。”
香萱又去看,这次她来算是把人带来了。
于柔背对着门,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听见香萱喊“娘娘”,也没有回头,她听到另一声有些陌生的声音。
那个声音娇娇柔柔,又婉转多情。
霎时,原本遗忘的话又想起来了,沈鸿飞对自己发难时大喊“舞女”二字。
于柔转过身,她穿一身娇粉色的衣裙,头上的发饰是普通的秀女的发饰,而她一身身姿却无端透露着风流。
此刻柔顺的跪在地上。
于柔道:“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沙哑,在她的映衬下,好似更落下筹一分。不过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而她不过是一个秀女罢了,甚至在秀女之前的出身是无父无母的舞女。
但于柔不在乎人出身如何,毕竟她穿越自此也是占了大便宜,在原来的世界,她家是稍有点家底,但从没觉得比别人高贵过什么。
沈晶晶抬头,那张脸进入于柔的眼帘。
双目含情,鼻梁微挺,娇艳欲滴的双唇,吐纳之间好似都带着惹人怜爱的气质。
她确实长得与自己几分像,但于柔并没有觉得很像,可能只是别人觉得像吧。
或许看镜子的时候是镜面对称的?
不可否她长得很美,但是她们俩不是一挂的。
但沈晶晶看向她却是怔了,杏眸睁大,水润润的,眸子颤动,好似见鬼了一样。
“莫不是不知晓本宫?”,于柔道。
沈晶晶愣愣地摇头,又连忙点头。
于柔又问:“到底有没有见过本宫?”
这回她坚定的摇头。她曾有幸远远的瞧一眼贵妃娘娘,看得不太真切,她听过说关于自己这张脸的说法,却不曾想那么相像。
虽然像,她却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她不怒自威,眸中华贵,无所畏惧,尊贵而不怯懦,妩媚而不诱惑。
她也做过那样的梦,同一张脸她也能摆脱地狱,有同样的命运。
可是她近来有些察觉,自己离地狱越来越近了,尤其是今日。
想到此她立马就挺直了。
于柔发现她整个人就像这件事的谜底一样玄,只让人看着就感到不舒服。
“她人信也就算了,本宫可不信,你这等人入宫,只是巧合。”
沈晶晶吞了下口水,没有回答。
“此刻你那养兄长就在宫中慎刑司,不知你可想他,若是想他,本宫此刻就可以送你们去相见。”
她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好似头皮都揪起来了,身体一颤,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