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少年院长(1 / 2)

择天记 猫腻 4824 字 2个月前

最开始以为没有什么可问的,后来现还有无数问题得不到答案,面对着教宗大人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双眼,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虽然年纪小,但不代表不懂事,知道有些问题自己不能提,比如西宁镇比如师兄比如国教,那么只能问些可以问的事情。

比如周园

教宗大人听到他的问题后微微一笑,说道:“周园里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你必须要确保拿到,因为此行你代表的是离宫。”

陈长生直接问道:“谁会和我争”

这话听上去有些嚣张,实际上很实在,在大周朝里,谁敢与离宫争锋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得到确认。

教宗大人说道:“国教分为南北两派,你既然代表离宫去周园,那么敢与你争、必与你争的自然是南人。”

教宗大人没有对他明说在周园里必须要找到的重要事物是什么,只说当陈长生看到那件事物的时候,就会知道那是他要找的东西。其实陈长生已经猜到了那件事物是什么,只是教宗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言明,他自然也不便主动提起

想起下午在大榕树上落落说过的那些话,他知道自己在周园里的对手,大概便是圣女峰、长生宗、槐院的那些通幽境强者。

还有那个女子。

“徐有容确定会进周园”他问道。

教宗大人似乎知晓他的心情,微笑说道:“就在你进天书陵的那天,南方传来消息,徐有容在某座小镇上破境通幽,更是直入上境,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境界和你完全相同,你和她若在周园相遇,一定极有意思。”

陈长生默然,心想境界如果相同,那自己是绝对打不过她了。因为这个事实,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继续问道:“秋山君呢按照世间传闻,他对徐有容深情款款,照拂有加,如果徐有容进周园,他应该会跟着才是。”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如常,但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语气总有些怪异,尤其是在说出深情款款四字时。

教宗大人闻着殿里飘着的淡淡酸涩味道,笑容愈盛,说道:“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很有意思,秋山君十日前聚星成功,他没办法进周园,所以无论你和徐有容在周园里做些什么,他都没有办法打扰。”

这话里有种与教宗大人身份完全不相符的促狭甚至是讨嫌,陈长生怔了怔后才醒过神来。

忽然间,他明白了教宗大人这句话的重点,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秋山君聚星成功了”

“之前与魔族强者抢夺周园钥匙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反而由此引来了一番造化,以此为契机,成功破境。”

陈长生沉默无语,如果没有记错,秋山君现在应该还不满二十岁,还没有参加过大朝试,没有进过天书陵,然而,他已经聚星。徐有容比自己小三天,也还没有进天书陵观碑悟道,便已经成了真正的通幽上境。

他默然感慨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他修是顺心意,讲究心境恬静,而且他对徐有容确实没有任何情意,可是不知为何,每每提到她以及那个叫秋山君的男子时,总会有些别扭,更令他不舒服的是,哪怕他已经创造了那么多奇迹,秋山君却始终要稳稳压过自己一线

他大朝试里拿了榜名,秋山君拿到了周园的钥匙,他进天书陵里观碑进了洞幽直境,秋山君不用看天书碑便聚星成功,国族大事与自家修小事,需要外物与不需要外物,怎么看都是后者为强。

“我认为你比秋山君强。”

教宗大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说道:“别人就算不这样认为,也不敢说你比秋山君弱。”

陈长生摇头说道:“我不如他。”

教宗大人平静说道:“你比他小四岁。”

陈长生怔了怔,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教宗大人继续说道:“至于徐有容她毕竟是徐世绩的女儿。”

陈长生默然,徐世绩既然是圣后娘娘的狗,徐有容自然要站在圣后娘娘与南人一方,换句话说,要站在国教的对面。

他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圣后娘娘知道我的来历”

教宗大人点点头,说道:“莫雨早就派人去西宁镇查证你的来历,这件事情终究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大朝试后我便与圣后言明。”

陈长生沉默片刻后问道:“娘娘会不会”

“不会。”教宗大人看着他微笑说道:“如果娘娘不想撕裂,那就不会、至少表面上不会对你动手,因为那等于是把我的离宫完全推向她的敌人,没有谁想面临这样的局面,哪怕她是天海圣后。”

什么是自信与底气这就是。

“周园里的事物自然重要,但不要忘记,真正的敌人始终还在北方。今次周园的钥匙落在了我们的手中,但魔族肯定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如果黑袍还活着,他一定会做些事情,无论在周园里还是出了周园,只要未返京都,你都要足够谨慎小心。”

“多谢圣人指点。”陈长生说道。

教宗大人说道:“还要喊我圣人吗”

陈长生有些不习惯地说道:“是的,师叔。”

教宗大人满意地笑了笑。

在谈话结束之前,陈长生提出了一个要求。

先前教宗大人曾经说过,当初青藤宴最后一夜,是让他莫雨把陈长生带进桐宫,那么他应该很清楚那片寒潭下面有什么。

“我想见见那条黑龙。”陈长生看着教宗大人很诚恳地说道。

教宗大人没有想到,他向自己提出的唯一请求竟是这个,微笑问道:“听起来你似乎与那条黑龙朝过面”

陈长生把与潭底那条黑龙的见面说了说,但略了很多细节,也没有说曾经在那处坐照,险些自燃而死的事情,只说曾经答应过对方,如果对方愿意放自己离开,自己会找时间去看他,这便是所谓承诺。

“虽然那是一条恶龙,但承诺就是承诺。”教宗大人似乎很满意他重诺的行为,说道:“王之策当年把它骗囚在潭底,确实有失厚道。”

陈长生问道:“那我怎么见它”

“北新桥的井,已经开了。”

说完这句话,教宗大人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递给了他。

陈长生接过那块牌子,只见牌子上用阳文写着四个字:国教学院。

“这是”陈长生看着那块木牌,有些不明白

教宗大人微笑说道:“这是国教学院的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