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坐这艘船出海?”
看着面前小巧简单、只比木筏强了一点点的船,再望望辽阔无际的海洋,汐玥表示怀疑,他们真能活着靠岸吗?
“别看它简陋,”陆斐敲了敲船板,“这可是空青铁松,灵气时代修士入门使用的青木剑就是用它锻造的,坚硬无比。”
“真有那么坚固?”汐玥仍旧怀疑,制造入门武器的材料,很低级吧。
而且,再坚固也架不住它体小量轻,会翻船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陆斐拿出几根粗大的麻绳,“放心,一定会顺利上岸。”
汐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决定上船后尽快把美食解决掉。
这时,一位半大的少年朝这边跑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哥,大哥!”
“大哥,你怎么又要走,才回来两天。”一至近前,气儿还未喘匀,陆旻便开始抱怨,“父亲也真是,什么事情这么急,还非得让你去。”
“你小子,父亲也敢抱怨!”陆斐瞪眼。
陆旻做了个鬼脸,看见旁边的汐玥,惊呼:“哇,这位姐姐是谁?好生漂亮!”
汐玥看了眼陆斐,‘大哥’的称呼、相似的面容,已经说明对方的身份,看在陆斐的面子上,她笑了笑:“阿玥,幸会。”
陆旻眼眸噌地一亮:“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生个小侄女一定像你一样好看。”
“咳咳咳……”
陆斐咳得惊天动地,上前一步,挡在汐玥面前,隔开自家倒霉弟弟的视线,没什么威力地瞪他:“臭小子,瞎说什么!”
陆旻略等了等,没等来他的下文,不由奇怪,训完后不该介绍她的来历身份么,怎么训完没下文了?
还有,挡住自己视线,自己又不是什么色狼。
他偏过头,视线越过陆斐望向他身后的少女,只见她眨了下眼睛,似是才反应过来,愣愣转头盯着自家大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道:“甚是有理。”
“咳咳咳……”陆斐再次咳得惊天动地,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陆旻也愣住,没料到她会不按常理出牌,他看看耳朵尖尖都已泛红的陆斐,再看看一脸认真的汐玥,顿时就觉得自家大哥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陆斐战术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转移了话题:“咳咳,我走后要听父亲母亲的话,照顾好小妹,守好云荒岛……”
“知道啦,啰嗦,回回都是这番话,听的我耳朵都生茧子了。”陆旻翻着白眼,将一只锦袋交给他。
“这是母亲给你的银子,整整三百两,下次回来挑礼物你用点心吧,我是男孩子无所谓,小妹的礼物可不能马虎,瞧你这次挑的什么鬼,匕首,亏你想的出来。”
陆斐怅然,他那个时候一门心思都在赶路上,哪还有心思给家人带礼物,不想用,这礼物定是三叔以他之名送的。
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愁绪一直到出发许久也未消散,眼睛里都是不舍。
迟钝如汐玥,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由奇怪:“陆斐,你不开心。”
“没有。”
汐玥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肯定:“你有。”
她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云荒岛的方向,恍然大悟:“你舍不得家?”
想想也是,陆斐与自己不同,他有家人、亲朋,他们都关心着他,离开近两年,回来才两天时间又要离开,肯定不想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外人,他一定不会这么快离开……
她想说,你回去吧,我自己离开就行,话到嘴边却变成:“下次回来,你就可以不离开了。”
陆斐笑道:“以前我也经常外出,没有不舍得,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余生还长,不着急,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来,等你养好身体,再去看遍大好河山。”
“好。”
汐玥眸光微闪,那朵奇异莲花虽然神奇,却也不能完全改变自己的宿命,她的余生,不会漫长。
不过,能多相处几年,她已经很满足了。
陆斐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先去南明找个地方住下来吧,你在南明长大,那边的气候更适应。”
汐玥没有异议,兴致勃勃与他讨论要买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在海上颠簸七八日,五次被海浪掀翻小船,两次被海底乱流冲偏方向,七月十九日中午,他们终于抵挡龙元国海神渊。
又买了马车,慢悠悠南下,这日,汐玥午睡醒来,照例掀帘出去,入眼是一片火红的树林。
“哇!这是什么树?好漂亮!”
“枫树,我们快到枫叶镇了。”陆斐悠闲地坐在车辕处,任由马儿慢腾腾跑着。
叶红似火,燃烧着、跳跃着、旋舞着,汐玥瞬间想起孔念飞舞的红嫁衣,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我们下去玩吧!”说着,不等马车停稳她便跳下去,地上铺满的红叶宛若受惊的红蝴蝶,四散着飞起,又徐徐落地。
陆斐惊出一声冷汗,怪道:“你就不能等马车停稳么?”
“没事,又慢又矮,不会有事的。”
汐玥满不在乎,几步跃到一棵树前,抱着树干使劲儿摇啊摇。
枫叶被她摇得哗哗作响,终于,部分枫叶不堪重负,打着旋儿从树上飘落下来,宛若一只只红蝴蝶在空中飞舞、盘旋……
她就站在树下,沉醉于枫叶飘落时绝美的姿态,唇畔绽开如花笑靥。
陆斐嘴角抽抽,果然,会以石子掷人的她,不会像一般女孩那样等着风将枫叶吹起来。
不过,笑靥如花的她,真好。
陆斐蕴力于掌,拍在身旁的树干上,刹那间更多的红叶飘舞。
汐玥更是开心,清脆的笑声伴着飞舞的红叶在林间回荡,陆斐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
汐玥在枫林玩耍了许久,等进入枫叶镇时已是黄昏,街上人不多,店家摊贩也相继关门。
客栈生意却正是火爆,许多均已满客,还有客房的客栈门口横七竖八停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