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回忆腐蚀的绿,攀上荒凉的残桓,阳光流过时间,搁浅在十年前的战争。
合一弦在废墟上踱步,自从十年前的浩劫之后,他已经在外流浪许久。
在香波地上,被大熊一掌拍走的他不知道飞行了多久,最后落到了这片阔别已久的故土上。
脑海中,崩地裂、草含悲。曾经宁静、神圣的教堂瞬间变成了废墟,曾经被虔诚的祷告声簇拥的神像顷刻间尸横遍野。
“为什么,要送我回到这里”
合一弦脸色灰白,走过一片绿茵,脚下嘎吱作响,不知道一不留神又踩碎了何人的骸骨。
在他面前,一道残破的台阶直抵整座岛上最高的山峰。煌煌辉光从山顶照下,那是过去圣教之国的象征克里斯蒂大教堂,如今也已经彻底破灭。
过去的幻影在合一弦眼中闪过,他微微眯眼,缓步迈上了这段漫长的台阶。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踏了上去。
自己的老师,曾经就是克里斯蒂大教堂的修女。是她教导了自己和弟弟医学的知识,也是她让自己明白了何为“神”。
可最后,她所信奉的“神”,在他们毁灭的时候却不见踪迹。
终于,合一弦走到了山顶。
“这口钟”
合一弦愣了愣神,看着眼前这口落在地上、满是尘灰的大钟。
这口钟曾经悬挂在克里斯蒂大教堂的顶端,每天七点钟都会响起,钟声响彻整个圣教之国。
“你居然没有别彻底毁灭吗”
他颇为怀念地抚摸这口大钟,绕着它走过。
忽然,他脚下的步伐一滞。
这口钟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裂缝。
但是,在裂缝后,大钟的底下,一块碎石板崩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
合一弦精神一振,这是地下室
从小在圣教之国长大,合一弦可从来没听说过圣教之国有什么地下室啊。
他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向这口庞大的巨钟。
“抬”
他神色坚定,纵使他的肉体相当孱弱,不管几天、几夜,他也要把这口钟挪开。
他想,这也许就是熊送他来到圣教之国的原因
“圣徒说:跟随我。于是国土浮出。”
“圣徒说:听天声。于是光明洒下。”
“祈祷声响彻大海,人们便团聚一心”
吃力地移动着大钟,每一分每一豪的挪动对于身板瘦弱的合一弦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他的表情没有半分动摇,口,身上青筋暴起。
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没有食物,没有睡眠。合一弦的心中仿佛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声音再告诉他:这是启示,这是福音。
终于,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合一弦已经形容枯槁,嘴唇干裂,眼珠满是血丝。
喉咙里嗬嗬地喘着气,大钟终于被挪开了一半,地下室的入口已经打开。
“咕噜。”
合一弦咽了一口唾沫,一步一步迈向黑暗。
渐渐离开地面,光被抛在身后,幽深漫长的隧道中,合一弦的脚步声反复回想。
然而在走廊的墙壁上,无数看不见的的凹槽,不断地扭曲着合一弦的脚步声。最后,在走廊中,不断传响的变成了反复杂糅的咏唱声。
“天父,恳请您倾听我的声音。”
“万物的选择,是全部生命。”
“失去了这个时代的命运。”
“善与恶的孩子会在遥远的地方降临。”
“殉道,为众生行。”
“静谧,静谧。”
“为世间的苦难跋涉,众生祈祷,为圣人信”
“神圣而禁忌的领域,我将恍悟。”
“沉睡八百年的歌。”
“解放或是救赎的童谣将父唤醒。”
“”
合一弦的眼神有点迷茫。
这首歌这种神圣的曲调,理应是一首圣歌。
但是,这首圣歌,却是他从未听过的。
唱诗班不曾咏唱,歌集也未曾有记录。
而且这些歌词,也并不是赞美天父也就是他们信仰的神明的。反而宛如是一个教徒的自述。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听到教徒的自述
合一弦的面前,漫漫的隧道终于到了尽头。
两扇巨大的石门后,一缕白色的光线从门缝中照了进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