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幽兰黛儿的意图之后陈牧的心情很复杂。

既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还有些蠢蠢欲动。

庆幸于军情七处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很多秘密，遗憾于今后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跟刺客坦诚相见了。

而蠢蠢欲动的原因则源自于：他心动了

虽然卧底很危险，被发现随时可能原地杀青，但高风险却也对应着高收益

这意味着他将有机会可以同时获得军情七处和紫苑道馆两处的资源

尤其是幽灵属性的技能秘法，他确实很需要

幽兰黛儿的话他当然没有全信，但有些事情他自己的判断本就和对方说的相差不大

军情七处很可能提供不了索罗亚急需的技能秘法。

军情七处掌握的秘法大多来源于王室，而王室手中的秘法数量肯定不是无限的，否则他们压根不需要将道馆交给世家贵族来打理，自己就可以大量培养训练师。

不久前在听艾德温讲过王室和道馆的爱恨纠葛之后，陈牧当时就有所猜想：王国现今八大道馆所对应的八个属性，大概率都是王室秘法的盲区。

八个道馆里没有侧重格斗系和钢系的。

这点也和幽兰黛儿说的情况吻合。

因为这两个属性的技能秘法王室自己就有，所以他们便不需要求助于世家。

另一个证据则来自陈牧自己身边的发现

泊彬瀚市区内的三位高级特工中沃尔森的家境是最好的，他出身贵族，自己家族有传承秘法，所以才敢选择朽木妖这样的精灵。

同时沃尔森也是三人中对功勋最不在意的，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不干完这票我就退伍回老家结婚吧”。

吓得陈牧出门都尽量避着他走。

而从未表露过贵族出身的艾德温和马迪亚斯则使用的都是钢系和格斗系精灵，同时他们对功勋的渴望也明显超过佛系的沃尔森。

早在幽兰黛儿找到他之前他就隐隐有所担心：跟着军情七处干，功勋会不会兑换不到幽灵系的技能秘法

这个问题他在询问员工福利的时候甚至正面问过，但对方没有给他准确答复。

“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最迟下周一给我答复。”

幽兰黛儿最后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她也知道不能跟陈牧待的太久，否则容易引人怀疑。

而在她走后，留在原地的陈牧拳头几度握紧又松开，显示出他的内心也在犹豫和动摇。

是求稳苟命还是行险一搏

是找军情七处坦白一切还是开始一段风骚的间谍之旅

他的内心也在摇摆。

就在这时前方的艾德温叫他了。

“工藤顾问，来一下这里。”

“来了。”

陈牧赶紧过去。

幽兰黛儿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脸上看不出悲喜波动。

在她身边，那两名此前还毫无责任心的道馆训练师现在急得团团转，不停商量着怎么在馆主问责之前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他们的讨论一时间各种馊主意频出，简直让幽兰黛儿再次见识了世界的参差。

而她始终不曾有任何参与讨论的意思，在找过陈牧之后便再不发一言。

棋已经落子了。

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她也无法预料。

老实说作为一名导师，这还是她第一次独立尝试这么危险激进的策反计谋。

在接触那片神秘的反转世界之前，她其实很少涉足学徒教育以外的工作，连离开道馆的次数都很少。

陈牧作为间谍是新手上路，但他不知道自己摊上的上线其实也是个粉嫩的雏儿。

只能说那片灰雾笼罩的世界真的反转了很多人的命运。

与此同时陈牧重新回到艾德温他们身边。

“来看看这个工藤顾问，你上次来到这片森林墓地的时候有发现这个吗”艾德温他们指着地面上一处诡异的阵图问陈牧道。

陈牧只能苦笑：“抱歉，没有。我上次来的时间这里雾气还很大，而且我也没有进入到这么深的位置。”

“好吧。”

“地上的这些纹路是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

“那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重要的发现几乎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些猜想了，具体的我们回去再聊。”

艾德温面色如常的说着，表情看起来颇为失望，像是一无所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