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沈树人去江陵求援、后来也拜访过方孔炤两次,算是跟上官维护关系。冬天去江陵的那次,刚好赶上方家人煮酒赏梅赏雪。
方子翎自觉也是饱读诗书史籍,当时可是跟沈树人机缘巧合学术辩论过一场的。她还劝沈树人说话别说太满、立言别太狂妄,搞得自己像神棍一样。
结果沈树人不领情,完全不觉得自己是神棍,只觉得自己是神算。气得方子翎觉得沈树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劝他谦虚他居然不领情,一气之下还跟他打了个赌。jujiáy
但是,现在一切居然都应验了沈树人真是运筹帷幄中、料敌千里之外、算敌半年之后
方子翎意识到自己必须去诚恳道歉认错、认赌服输。是自己的见识太浅薄了,根本不配劝对方谦虚。
沈树人根本不是狂妄,人家是真有这个资本
可惜,方子翎一个闺阁少女,也没法自己上门认错,就想求着哥哥帮忙引荐。
谁知方以智最近不是搪塞说“沈年兄正在埋头于杨阁老新交办的著作,闭门立言没空社交”,就是跑到大冶县跟宋应星切磋生物、研究“动植物腐烂原理”,搞得方子翎没了脾气。
这次方以智回来,劈头盖脸就遭到了妹妹的堵门:
“你还知道回来让你帮忙引荐一下,你不是说人家要闭门做学问,就是你自己都跑没影了研究个罐头值得你这般东奔西走”
方以智正在兴头上,也不会让着妹妹:“怎么不值得沈年兄要对付张献忠,这张献忠躲在深山里,追击军粮转运何其不易
这罐头的事儿可大可小,不仅能帮助百姓贮存豌豆,说不定还能让军粮的种类变多、让一些原本轻便营养却不易久存的食物,也加入到军粮当中,这对于朝廷大军的战斗力都是有帮助的,如何不是大事”
方子翎被整得没了脾气,只好换上可怜兮兮的语气:“算你在办正事儿行了吧那你都回来了,总有时间帮我引见一下吧咱虽是女流,也要言而有信,认赌服输。去年跟沈抚台打赌输了,就该上门认错。”
方以智挠了挠头:“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明天先看看沈兄闭关著作忙得如何了吧,如果他闲下来了,我才能帮你引见。他正在做的,可是离间流贼、从内部瓦解流贼的大事儿,这是最要紧的。
小妹,你是还不够了解沈年兄,别看他有时候只是闭门写书,他这支笔,至少可抵十万雄兵,但凡铁口直断一个事儿,哪怕原本天下没人想去做,只要他说了,就真有人会去这么做
李自成原先也未必想那么快就杀罗汝才马守应,但沈年兄提醒了,流贼内部互相猜忌愈演愈烈,暗示到后来,李自成不想杀也提前杀了。这是何等可怕的神算鬼谋,而且你明知是坑都得踩。依我看,如今这世道,要救大明还真得靠沈年兄这样的旷世奇才。”
方子翎听兄长喋喋不休了那么久,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今年二月来武昌之前,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兄长了,兄妹之间有点陌生。她原本对兄长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
那时的她读书远没有现在多,对博学多智的兄长只有崇拜,在她印象里,兄长从来没有在学问见识上真心崇拜过外人,哪怕小时候对父亲的学识也没到崇拜的程度过。
但是三年之后,兄长竟能对一个同年中进士的年兄兼上司佩服到如此五体投地,看来自己原先真是井底之蛙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