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过去、现在和电话(1 / 2)

“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浅井羊装关心,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让雨宫千鹤不至于直接栽倒在地。

“头有些晕,好累的感觉啊”

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疲倦感已经袭上了全身,雨宫千鹤呢喃着用小手揉眼睛,看得出来马上就要不行了。

夏目直树跟和泉澪齐齐看向她:“都说酒足饭饱才困,这还没开始吃呢。”

“就是想睡觉”雨宫千鹤轻声呢喃着:“可能是白天的时候玩累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逛吃一整天的经历了。”

这时候体力的差距就很明显了,夏目直树第一次和第二次被下了药,都是坚持到饭菜吃完才开始发作,那时候已经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和泉澪的体力更不用说,虽然体力碎片是被分给了浅井,可从小锻炼起来的身体素质是雨宫千鹤不能比的,想来应该会比夏目直树发作还要晚一些。

所以此刻学姐一丁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能言语些其他。

“不舒服怎么办,要不要先去躺一会”和泉澪说道:“还是先行回家”

她一方面是真的略有担心这个学妹,虽然是情敌,但学姐心地还是善良的。另一面若是雨宫千鹤真的回去了,只剩自己一人,也好问些难以启齿的话最好是能创造一些自己跟夏目君独处的机会。

“不回家,饭都还没吃呢,怎么能回家。”雨宫千鹤摇了摇头:“也许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浅井起身,看向夏目直树跟和泉澪,说道:“我扶她上楼去休息一下,要是雨宫小姐觉得缓过劲来了,自己会下来的。”

做什么事之前不只是要口头说出来,像是现在这样,单单空口说着恐怕会有人反对,连雨宫千鹤也会说在沙发上坐一坐便好,可一旦你站起来了,就不会有人说些反对的话顺其自然的一些心理暗示,女仆必修知识里有心理学。

果然,其余两人都没有说什么,目送着浅井扶了雨宫千鹤上楼去。

和泉澪抿着唇,舌尖在口腔里舔了唇边肉汁的咸香,从右往左,在内侧滑过。

果然还是有话想问夏目君的。

“夏目君和浅井同学果真不是青梅竹马吗”

夏目直树闻言看向学姐,点了点头:“果真。”

“都是编出来的”

“算是吧,浅井她刚来的那一会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为了避免在学校里给她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便顺着她的意思编下去了。”

夏目直树的眼神里很是真诚:“希望学姐也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和泉澪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夏目直树自然不会觉得学姐是那种故意大舌头的女孩,便在猜想学姐此刻为什么看起来神态不太对劲。

想着想着,居然还真给他猜到了。

“学姐你觉得我和浅井在骗你吗其实我们真的是青梅竹马”

和泉澪下意识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赶紧摇头。

“我知道夏目君是不会骗我的。”

“可是”夏目直树试探性问,和泉学姐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脸上写着犹豫一样。

“可是,春末的时候我跟浅井同学在学校里聊过,那是在理工部教学楼前的咖啡馆,不知道夏目君有没有印象。”

想了片刻,夏目直树不确定地说道:“在广场东北边的一家小咖啡厅吗外面有遮阳伞,墙壁上有爬山虎的那一家。时常会有唱诗班在咖啡厅旁边的草坪上排练,偶尔也能看到穿着唱诗班社团服装的男男女女在遮阳伞下面喝着咖啡说笑。”

“就是那个,”和泉澪点头:“那天我和浅井同学聊天的内容还历历在目,浅井同学说起和夏目君你的童年时笑了,笑的很真诚,我不相信那种笑容也能作假的。”

夏目直树心想女仆的笑容就是鳄鱼的眼泪,乐子人还有什么是编造不出来的呢

不过学姐此刻那微蹙的眉头说明当时浅井跟她的交流真的很让人触动,于是夏目直树在心里多了个心眼。

回想一下从浅井到来,到现在为止她说起“青梅竹马”这个谎言时的状态,还真是天衣无缝。

真的会有谎言能圆满到这种程度吗

夏目直树皱了皱眉,开始起疑心了。

“夏目君好像没有和我说过小时候的事。”

和泉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像是喝了先苦后甜的红酒,那蔓延在喉咙的甘甜清香让整个人都散发着些许的可爱。

那是独属于少女的可爱。

她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夏目君的事情,不论是路上会手放进卫衣口袋的小习惯,还是从小到大的梦想。

只要是关于他的话,什么都可以谈。

原本和泉澪还担心若是饭桌上只剩了自己和夏目君,会不会感到尴尬,没有话题什么的。

现在看来完全多余了。

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找话题,两个人想到哪聊到哪,还生怕这样的氛围被打扰。

“小时候的事啊”夏目直树皱了皱眉。

和泉澪见状连忙说道:“夏目君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

看来学姐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实际上只是触碰到了脑海中那碎裂的镜子被划伤而已。

这十年来每次想要去想八岁前的记忆总会如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在年纪还小那会,想想去年的事情就会让夏目直树头痛欲裂,好似大病初愈的病人执意要剧烈活动一样,整个人的身心都在抗拒,抗拒让他想起什么、

如今那种疼痛倒是减轻了很多,或许也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就像站在镜子前用手去触碰裂纹被刺痛一下,抬手看看受伤的指肚,却也不觉得怎样的疼。

“学姐误会了,不是不想说。”夏目直树解释道:“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将手摊在桌子上,缓缓开口:“我小学是在北海道上的,大抵幼儿园也是如此,可惜的是记不起来太多了。小学没什么说的,在我的记忆里就连天空也是灰暗的样子,终日不见阳光,同学老师们也没什么色彩,现在回想一下,像是看了一场黑白的默剧,没有声音也没有亮眼的地方。”

“然后夏目君就喜欢上了游戏”

学姐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夏目直树,这是她不曾听过的,也是日思夜想盼望着听到的。

关于夏目君的故事。

夏目直树点了点头,露出了些许微笑:“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游戏的就算有,也是后来经历的人和事多了,肩上的担子和心头的事多了,像手心的掌纹,细小但密集。学业、焦虑、对现状的不满却只能安于现状无法改变,这些都会填充心底和占用时间。久而久之就没有时间玩游戏了。”

“所有的事不论好坏都是会消耗精力的,而那些男孩小时候还天真无邪的日子里,不会用苦恼来自怨自艾,就会找些乐子跟小伙伴们在家的附近玩耍疯跑,窝在家里玩电动,其实大同小异的。”

和泉澪听了默默地记在心里,却是想到夏目君曾经的日子,怕是灰暗之中给自己找些寄托才对吧

毕竟体弱多病的孩童少有玩伴,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又不善于学习。

“再大一点,大概国中时候,我就来东京了。”夏目直树说道:“在我的记忆里,小学其实就一闪而过,对家乡的记忆也就一点点,会更多的是在东京的日子。”

“父亲托生意上的伙伴给我在东京找了家寄宿学校,我国中和高中是连读的,吃住都在学校里,只有寒暑假会回家去,但也住不久。”

在村里人眼中,这跟寄养没什么区别了,足足有五六年的光阴一家三口都是见少离多。

只是这寄养的说法不知道怎么传进了七海夜的耳朵里,所以在浅井第一次抓包夏目直树和她惹人误解的旖旎姿势时,她会在夏目直树离开后笑说一句“原来他就是夏目家寄养在东京的小儿子”。

其实七海夜是见过夏目直树的,只是她忘记了。

夏目直树回忆着过往,“因为学业越来越重,我想考一所好大学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游戏治愈了我的童年,于是我想用余生给世界留下更好的游戏,便暂时放下了游戏机,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哪怕是假期里也只是回家看两眼,待上三五日走亲访友,便匆匆返回学校,跟老师申请了住校,日日窝在图书馆和自习室里。”

“我国中二年级便进了图书馆打杂,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已经成了新来的馆长都要请教一下我图书馆方方面面事宜的程度了。”

夏目直树说的很自豪,这也无可厚非。

一个人对待学习的努力值得他夸赞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回头看看,都是让自己更充实的里程碑,也是人生阅历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