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忽然开口,他缓缓上前一步,眸中渐渐涌出叹息:“四年前我曾去过大凉山,视察工作,你一身斑驳伤痕,拦路喊冤,言说自己八岁被拐到深山,整整十二年,有家不得回……”
那少妇眼中泪落的更凶,摇头呜咽,声声不断。
“含璋,让她说话。”
秦钊看向厉慎珩,厉慎珩望着他,见他鬓已斑白,此刻像是蓦然苍老了数十岁一般,不由得心头剧痛。
舅舅心怀慈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但又如何呢,在对手眼里,什么心慈,良善,不过是懦弱可欺的代名词而已。
他一直以来的忍让,顾全大局,换来的又是什么?
从政这近二十年间,他遇到过多少次的暗杀?多少次几乎要丢了性命。
昔年动乱,舅母怀着身孕万里奔波,两次落胎之后,再也不能生育,可她老人家也不过是擦干了血泪,继续咬牙为自己的信仰而奋斗坚持。
换来的,又是什么?
因为总统先生后继无人,所以无数狼子野心的人都盯住了总统宝座。
为了这个位子,他们可以不顾国不顾民,连信仰和正义都可以抛弃,为了这炙手可热的权势,哪怕伏尸万里,也在所不惜。
若真让他们得了这天下,这个国家的子民,怕是再也休想安然度日。
“含璋,听我的吧,我有话问她。”
秦钊再次开口,厉慎珩没有多说,吩咐夜肆将那女人口中塞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总统先生,总统先生救我……救我们母子……”
那女人辅一能开口说话,就作势扑向秦钊,以头撞地,哀哀哭泣起来。
“你说吧,今日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秦钊话音落定,那女人刚欲开口,厉慎珩的下属快步从外进来,正欲低声附耳回禀,厉慎珩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方才瞧到孙立成的震惊模样,并不像是作假,这么些年,孙家也从来没有仗着总统先生授业恩师的身份,在帝都为虎作伥,反而一向十分的低调,口碑极好。
“外面来了无数记者媒体,还有很多是国外记者和媒体报刊,都是十分知名的一些……”
下属话还未说完,秦钊已经温声道:“放他们都进来吧。”
“舅舅……”
“文贤不可啊!”
孙老急急劝阻,鬓发皆白的老人家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这要是宣扬出去,于你不利,你要知道你是一国总统,总统不能有任何的丑闻,对手抓到机会就会往死里弹劾你,昔年M国总统曾闹出一桩办公室桃色绯闻,举国沸腾,后来遭弹劾下台,名声尽毁,你难道忘记了……”
秦钊抬手扶了孙老手臂,淡淡一笑道:“我秦钊这一生,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若说平生唯一辜负亏欠,也不过是我的结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