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元宏先是不悦的哼了一声:“难怪前些时日那么多女儿家,他没有一个瞧得上的,这些皇子里,若不是他带头,老四也不会到现在也是玩疯了既然彼此不知彼此的身份,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徐家长女这件事情的”
高照容低垂着眼帘,不去看元宏微微有些不悦的脸庞,道:“前些时日是我让恪儿带我去天王庙拜拜,正巧那时候徐家子女也在天王湖游玩,便恰巧遇见了。可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元宏沉沉的长出一口气,问道:“徐家可知道此事儿了”
高照容摇了摇头,道:“妾身这些时日只是派人打听了下徐家的事情,以及那长女的风评等等,竟是没想到今日会在半龙村撞见。”
元宏微微眯缝着眼睛,此时的元宏,看起来跟面对徐长亭时的中年人,若从气质、威仪上而言,完全是可判若两人。
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看着有些犹豫跟纠结的高照容,道:“是你打听来的风评,跟你今日所见有所出入是吧”
高照容抬头望了一眼元宏,而后点了点头,道:“可谓是毁誉参半,夸赞的也有,诋毁的也有,说一些关于女子清白、名节的也有,总之可谓是毁誉参半。”
“朕倒是瞧着不错,配他依朕看是绰绰有余了。”元宏显然对于元恪很是不喜,而且也不是很在意其终生大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堂堂一个大魏国的宣王,如今还是光棍一个人。
高照容显然也很清楚,元宏对于自己亲生儿子的不喜,但对于此事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高照容有些犹豫的咬了咬嘴唇,显然即便是元宏同意这门亲事,她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了,可是徐家那长女有什么问题吗”元宏好奇问道。
高照容点了点头,又是微微叹口气,道:“乐陵侯那边打探到的消息,说是说是徐家长女在西宁已经跟人私定终身了,但因为徐仲礼又被调回了丹凤城,后来这门亲事就没成。还说徐长虹在刚回来后,曾经还想过以死要挟徐仲礼,而那日前往天王湖,徐家次女跟长子陪同,本意就是为了给长女散散心,希望能够忘掉西宁的事情。所以妾身现在一时之间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亲是提还是不提。”
“高琨那边的话依朕之见呵呵。”元宏的呵呵有种说不出的讽刺,让高照容一时之间又是心里感到一阵为难,但若是要怪,只能是怪自己的兄长不争气了。
“朕这么跟你说吧,元恪亲事儿一事儿,说小了不过是皇家的一门亲事罢了。但要是往大了说,这可也是攀龙附凤、荣华富贵加身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把自己的闺女推入皇家呢。虽然元恪不是太子,往后也不可能接替朕的位置,但终究也是一个宗室王爷啊,想要攀亲的人不比想要高攀门阀世家千金小姐的少。”元宏冷冷的说道,而且一番话,也是再次提醒着高照容,往后就不要让元恪往太子这方面想了,安安心心当他的王爷就是了。
当然,细细品味的话,高照容也清楚,元宏这一番话也是在说,乐陵侯高琨,她这个兄长的话,未必就可信。
要说是真的,但今日见到那徐家的长女,与那污人女子清白、名节的传言根本就不符。
所以,这件事情,元宏从一开始就认定,必然是乐陵侯要么收了他人的好处,想把人家的女子嫁给元恪,要么便是他那边有要好的朋友、官员,给他示意过什么。
总之,皇家子弟娶妻一事儿,看似是小事儿,但其中的明争暗斗,不比朝堂之上官员之间、或者是门阀世家的争斗来的简单。
“那依皇上的意思”高照容有些拿不定主意,可能也是希望元恪的亲事,最好还是希望元宏能够过问一番。
“如今你已经与那徐家长女相识了,不相信人家女子的清誉,你大可自己去接触、了解一番。但依朕的意思大可不必,免得往后徒生心结。”元宏深吸一口气说道。
而后元宏便伸腿,踢了踢那车厢木板,待王相和的声音响起后,元宏便说道:“明日让工部尚书、户部尚书还有将作监监事来趟延春阁算了,不必去延春阁了,就在宣德殿吧。”
车辕上的王相和恭敬的应了一声,车厢里的元宏,拿出那小瓷瓶拔开木塞,放在鼻尖深嗅了几下,便打算闭目养神。
而脑海里却是一直响起,今日偶尔谈起佛家时,那小奸商说的一句颇有大道理的话语:佛家充其量也不过是能够成为芸芸众生中、一些人的个人信仰,不过是小义罢了,根本无法成为一个王朝的脊梁、一个民族的图腾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元宏改变了在延春阁见工部、户部以及将作监官员的想法。
毕竟,平日里有时在延春阁礼佛时,见一些臣子官员总是会选在延春阁,但今日因为徐长亭一句不怎么负责任的话语,却是让元宏改变了见臣子官员的地方。
就在元宏、高照容的马车缓缓驶入丹凤城时,此时在半龙村徐长虹,也才登上了回城的马车,外面的天色已暗,显然徐长亭不放心王彦章一个人送徐长虹回去,于是也让霍奴儿跟着送他大姐一块儿回去。
车辕前,徐长亭缓缓靠近王彦章,看了一眼正在上车的徐长虹,低声对王彦章说道:“手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跟陈平那边先忍一忍,集中打探下乐陵侯那边的情况,我总觉得我姐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跟容易。还有,告诉冯子都一声,过两日我可能会回趟丹凤城,去趟他家里,我想见见刑部员外郎。”
王彦章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也是压低了声音道:“眼下我跟老谢这边,还能撑住,乐陵侯那边我回去之后便会让他们留意。至于刑部员外郎那边你自己斟酌,暂时我们还能扛得住,但要是跨过了陈平,想要进入内城的话,刑部没人照应着,就不太容易了。”
徐长亭点了点头,随即刚刚一幅认真严肃的表情,又变成了嘻嘻哈哈的样子,走到车窗前时,正好徐长虹掀开车帘,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瞬间出现在车窗前,看着站在下面的徐长亭,温柔道:“快些回去吧,你二姐也很想你的,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就回去一趟,免得你二姐天天说你是小白眼狼,枉我们白心疼你这么多年了。”
“我知道了大姐,过几日我肯定回去,你回去告诉娘跟二姐,等我回去时,再给他们带好东西。”徐长亭笑着说道,随即马车缓缓从何承天门前驶离,依依不舍的何承天,站在另一边的车窗前,正在跟随同徐长虹一同而来的何叶儿挥手道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