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谁的心腹,现在这前线,是曲珍的天下,而他又明显得到了耶律敏的支持,此时与他对着干,那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当进攻再一次展开之后,较之先前的强度,顿时便跃上了一个层次,随着怒潮一般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樊城的外城,先告失陷,守将范文顺带着残存军队,退守内城,层层设防,步步为营,竟是准备打巷战了。
吕文焕心如刀绞,这样下去,只怕还不到天黑,范文顺那边就无法再支撑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吕文焕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江上的敌军舰船,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齐唰唰地开始收拢,然后一队一队地向着东南方向驶去,随着这些战船的离开,江面之上顿时便清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吕文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莫非是我们有援军来了”旁边的副将虽然是瞎猜,但只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确是一语中的。
只不过这个猜测,包括吕文焕在内的人,都不怎么相信。
“不管是什么原因,马上派一支军队沿浮桥过去,接应范将军过江,樊城守不住了,但这些百战之兵都要接回来,我们继续守襄阳,我就不信了,泱泱中华,就没有几个有见识的愿意来援救襄阳,襄阳若失,江汉不保,南边这些人,又岂能独善其身,他们莫非是想我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遵命,末将亲自去”副将匆匆跑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支约千人的军队,顺着两城之间的浮桥,向着樊城匆匆而去,没有了江面上的那些敌舰,两城便又重新联结起来了。
援军的突然出现,使得绝境之中的樊城守军又看到了希望。
而此时,在鹿门山,来自贵州路的援军,与耶律敏派出来的阻截军队,已经迎头撞上了。
由孙朴率领的五千属珊军再加上五千降军,在鹿门山下摆开了阵势。
他们遭遇的是一支他们并不了解的军队。
孙朴虽然是汉人,但却是出生在幽燕之地的汉人,从出生之日起,他们就自认为是辽国人,对于宋人,普通的都看不起。
而且这一路南征,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宋军经常性地成千上万的向辽军投降,就更让他瞧不起宋军了。
南人孱弱,这是北人对于南人最普通的一个认知。
眼前的这支宋国军队看起来倒是挺威猛的,不管是甲胄,还是武器,甚至于是军阵,都像那么一回事,但这些日子来,那一次与宋军作战的时候,他们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装备比大辽军队要好得多,就是打仗拉稀摆带,往往一个冲锋,他们的军容就垮了。
孙朴还听大统领耶律敏说过,越是靠南边的大宋军队便越是稀烂,在南边,大宋的军队就不是用不打仗的,是用来帮那些官员们看家护院种地保镳的。
这样的军队,也就是一个样子货。
所以,虽然此时已经与对手面对面了,但孙朴压根儿就没有将对手看在眼里。
虽然此时他们还敢与自己放马对阵,勇气值得赞赏,但是只要进攻一开始,他们就会知道双方真正的差距。
王柱将自己大刀之上的皮套子拉开,露出了里面的大刀锋刃。
刀刃长三尺,刀柄长两尺,这是为王柱量身打造的刀。
天狼军是清一色的步军,为数不多的马军斥候,这时候被王柱丢到了军队的最后方。
天狼军三千人,六个战营。
其中一个战营为射声营,拥有数百套神臂弩以及强弩,经过改进之后的强弩被安装在一台台四轮车上随军而动。他们是整支军队的远程支援,位于军队的正中间。
顶在最前面的,是大刀兵。
与王柱一样的三尺刃,两尺柄的大刀兵。
王柱的部下,没有大盾兵。
因为天狼,只有进攻,不知防守。
“杀敌”王柱大刀前指,跨步向前。
鼓声隆隆,每一次鼓点便是一次跨步。
最前方,呈品字形的三个战营向前挺进。
而王柱,就站在最前方一队的正中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