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猜的一字不差,乐的差点儿笑出来。她唯恐殿下瞧见了,咳嗽了一声扑进了殿下的怀中:“怎么瞧”
她装作一脸的无辜,仰起脸来盯着殿下看:“妾身不会,殿下教教我。”玉笙这张脸,实在是过于的的漂亮。
今日又是精心打扮一番,整个人可谓是光彩夺目,妩媚娇俏。
这样一张漂亮到无法挪开的脸蛋,一举一动本都是惊艳勾人的,却偏生要装作无辜单纯,这番又纯又欲。
如何让人挪的开眼睛
太子殿下轻笑了一声,过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开口:“自然是,孤看你的表现。”
身子往下压,落在一团被褥之中。猛然一躺下去,眉心都皱了起来:“什什么东西。”玉笙的眉心往下拧,又道:“有什么东西搁的我疼。”
太子殿下却是没说话,抓住她的手吻了吻,道:“你自己看看。”
玉笙狐疑的直起身,掀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下一刻人就愣住了。被褥下面,放着花生、桂圆、莲子、红枣。
“这”细细密密的一大堆,整个床榻上都是。寻常女子出嫁,放着这些东西是有着早生贵子的寓意。
但是太子殿下玉笙入东宫一年了,却从未见过殿下提过生孩子。
而东宫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除了是太子妃动的手,但只怕最终的原因,便是太子殿下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孩子,那这些东西
玉笙不敢轻举妄动,只小手拨着被褥上的绣花:“是殿下让人准备的吗”
太子眼神闪了闪,单手拿了一颗红枣,随即道:“孤让王全准备的。”玉笙还要再问,太子殿下却是不乐意了。
他起身,将她转过身来。
“不是说想孤吗”之间,依稀还能听见殿下的笑意:“给孤表现表现,看看你究竟有多想。”
这日,整个东宫上下的锣鼓声久久不曾停歇。
合欢殿内的烛火一夜未眠,正对着床榻的那对龙凤红烛燃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翌日一早
玉笙从床榻处醒过来,好是恍了一会儿神。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分明不过几日,她却觉得相差了好久好久。
“娘娘。”三七走上前来,屈膝弯了弯腰。
玉笙如今是良娣之位,已经不能被称呼为小主了 。
整个东宫,除了太子妃之外,玉笙如今是这东宫最尊贵的女人。连着有封号的纯良娣只怕都要避让。
毕竟这玉良娣,是陛下亲自赐的婚,八抬大轿迎入东宫的,这点与旁人相比,就是大为不同。
“今日可是要去广阳宫,给太子妃请安”玉笙从床榻处走下来,看着铜镜中自己。昨日的种种从脑袋中褪去,脑海之中开始无比的清醒起来。
她是如何从玉良媛贬为庶人,又是如何九死一生,成为如今的良娣。
“是,娘娘是以良娣的身份入宫的,太子妃她们大概是不知。”素嬷嬷站在她身后,拿着梳子给她通着头发:“娘娘可是要推了”
毕竟这之前闹的这样难看,如今娘娘又是以良娣的身份入宫的,今日过去,只怕是又要大闹一通。
“今日是本宫第一日入宫,自然是要去叩见太子妃的。”玉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漂亮的一张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怎么能推迟掉这也太没规矩了些。”
铜镜中的人眉眼带笑,眼角含春,整个人透着一股情浴之后的春、潮。
这是昨日里,殿下一点点疼惜过来的。
玉笙很是喜欢自己这副模样,眼尾一扬起,眉眼处都透着股与寻常人的不同,她瞧见之后,唇角处的笑意越发大了。
“给本宫梳妆吧。”
下巴微微扬起,她垂下眼神,轻笑着道:“本宫要去亲自叩谢太子妃。”
广阳宫中,一大早人就来齐了。
今日是那位新良娣第一次来见面的日子,自然是人人都想知道,这位新良娣到底是何人。
这新良娣的本事可是足够大的,能让陛下亲自赐婚不说。陛下还特意瞒着,不让人透露。昨日里更是闹的厉害,敲锣打鼓的声响足足闹了一整日。
“说是那嫁妆现在还没数出来。”
元承徽从昨日里瞧见那些开始就不高兴,早早儿的就睡下了。她知道这位新良娣的嫁妆多,多的数不过来。
可这一大早就又听人谈这些,浑身上下便升起一股不耐烦来:“可别是被褥,毛毯之类,装的几百抬来充门面。”
她轻笑着掀开茶盏,喝了一口:“说是几百来抬,谁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李良媛倒像是个知情的,只她胆子素来小,此时听了这些也只是小声解释:“元承徽陷尚且不知,昨日里派了整整一个内务府的奴才过去,可这位新良娣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光是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都足足占了上百抬。”
这话一说,整个屋子里都跟着安静下来。
“光是珠宝首饰”这一百抬也太夸张了些。元承徽拧着眉心看过去:“你这消息准不准”
李良媛昨日里特意派人打听的,此时被她这翻问,自然不悦。她鼓起勇气,又道:“又不是我胡说。除了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等都是名贵的地契等。 ”
“倒是只有你,小家子气儿,想的都是些被褥之类。”
李良媛这一句话,不咸不淡的却是刺了元承徽一句。元承徽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气的要命,整个人猛然间就站起来。
“你”她伸出手,话却是又气的回收了回去。李良媛平日里过于低调,她却是忘了,李良媛的地位比她高。
她是良媛,而自己不过是个承徽。
元承徽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低下头,咬着牙:“这新良娣的架子也太大了,嫁妆死死地压了太子妃一头不说,如今这所有人都来齐了,她倒是好,还没看见人影。”
她边说着,便抬起头往前方看,这位新良娣人还没来,元承徽就开始给她上了眼药。
而前方,太子妃一张脸果然就变了。
元承徽心中得意,还欲再说,却见太子妃低下头,死死地瞪了她一眼。她从昨日开始,她就气的头疼,被这新良娣死死地压了一头。
但元承徽这番话,却是直接将她这些给挑明了说。
太子妃心情本就不好,如何会有好脸色:“元承徽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太子妃垂下眼眸,语气凉凉的。
“良娣人呢派个奴才们前去问问。”
小太监们立即往外跑,玉笙带着素嬷嬷等人进来,正好与这小太监撞了个对面。那小太监横冲直撞的跑过来,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哪里来的奴才。”三七立即上前去,将玉笙给挡在了身后:“差点儿碰到我们良娣主子,还不快些跪下。”
“良良娣”那小太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玉笙这张脸。他明显是认识玉笙的,仰起头的时候活像是见了鬼。
“本宫无事。”玉笙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扶着素嬷嬷的手从他身侧越了过去:“本宫无事。”
这外面的动静,闹的殿内的人都听见了。
连带着太子在内,所有人都坐直了些。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门口处看着,想仔细看看这位良娣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玉笙扶着素嬷嬷的手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呼吸都停了下来。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一只绣花鞋,上好的杭缎上面是惨了金丝绣成的碗莲,鞋面的顶端处一边一个镶嵌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
随着动作,闪着莹莹的光。
人还没瞧见脸,光是这一双鞋,就是价值连城。
随着鞋子微微晃荡的,是一件殷红色的水仙裙,裙子是烟滚沙做的,稍微一动便就格外的灵动轻盈。广袖宽松,粉玉腰带,一截细腰盈盈一握,勾的人挪不开眼睛。
屋子里,随着人靠近,那些吸气声越来越大。
直至到最后,越过三千青丝,众人看见一张万分熟悉的脸。
玉笙笑脸硬硬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勾起唇角,眼睛里带着笑意,一一看向了这间屋内的众人。
“你”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元承徽,她站起来,手指着玉笙,声音里面都是颤抖:“你你怎么在这”
她不是被叫到了陛下那儿吗依照陛下的性子,她不说别的,本该没了命才是。
元承徽像是被人踩了脚,整个人几乎是跳了起来:“来来人。”她手指着玉笙,满是哆嗦:“快来人,将这庶人给撵下去。”
她辛辛苦苦的将她给撵出的东宫,怎么会想的到,她居然又回来了
元承徽气的咬牙,声音也开始在发颤:“快,快来人”
高座上,太子妃也拧着眼神,盯着玉笙再看:“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玉良媛应当是被贬为庶人了。”
这个时候,太子妃还未反应过来,她看着玉笙这张脸,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但却一一被她忽略了过去。
“这个地方,应当不是玉庶人来地方。”
玉笙将眼神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收了回去。
那些人嘲笑,厌恶。那些嫌弃的目光,戳心窝子的话,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如今一看,却是又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的特别清楚的,自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承徽与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甚至于还笑了笑,既然这些人都参与了,那她也不介意与所有人为敌。
玉笙收回目光,笑着上前。
她往前一动,身上那件殷红色的裙摆就开始晃荡。这件裙子的颜色太接近正红了,整个东宫无人敢穿这个颜色。
如今,却是穿在了她的身上,
玉笙越走越进,直到站到与太子妃身旁的位置才停下来。太子妃看着她上前,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
她心口缩紧。忽然不敢去听接下来的话。
玉笙却还是往前跨了一步,直到走到了太子妃的正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半尺的距离,她低下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
“ 太子妃说的对。”她声音徐徐的,如春风一般,带着软糯温柔。
“这地方,的确不是个庶人能来的。”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太子妃看着面前这张脸,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放越大。
脑海之中有什么灵光一闪,那抹不安越放越大,就再她有什么快要想明白的时候,正面前,玉笙忽然弯下腰,对着她行了个礼。
“良娣玉氏,叩见太子妃。”
清润的嗓音如以往一样的娇糯,声音分明不大,却是震慑的整个屋子里都跟着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好长好长时间,都无人说话。
直到啪的一道声响,元承徽拿在手中的杯子来回晃荡了几下,哆哆嗦嗦了许久,却到底还是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元承徽喉咙里像是带着火,冲上来对着玉笙,直接就吼道:“什么东西湖,你是什么良娣”
玉笙没等太子妃开口,膝盖往下弯了弯,便就立即起身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想她过的不好,或者立即去死,那她偏生就不会如她的愿。
眼神往太子妃那儿瞥了一眼,玉笙扭过头,轻飘飘的眼神打在元承徽的头上:“元承徽,慎言。”她眉眼如往日里那一模一样的眉眼。
却是又比平日里带了几分威严霸气。
元承徽的膝盖开始颤抖,她被那双眼睛瞧着,差一点儿就跪了下去。
深深吸了好一口气,眼睛落在了玉笙那眉心之间的梅花花钿上,因着这张堪称绝色的脸,这梅花花钿画龙点睛,越发的夺目耀眼起来。
“你”开口道话,到底还是没了规矩:“你怎么可能会是良娣”
玉笙看着几乎呆过去的太子妃,轻笑着上前,扶着素嬷嬷的手在太子妃的右下首坐了下来,她捧起茶盏,笑了笑:“陛下亲自下令,封本宫为太子良娣。”
“不可能”眼看着她在良娣之位上做了下来,元承徽还是不肯相信,拼命摇着头,嘴里喊着:“你不过是个瘦马出生,陛下是疯了不成”
太子妃立即看过去,然而,还未等她开口。
身侧,玉笙却皱着眉心,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桌面上。
砰的一道声响,不轻不重,却让所有人都了过来。玉笙眼神往下垂,最后,直接落在了元承徽脸上。
“元承徽出言不逊,冒犯陛下。”她对着元承徽的脸,语气轻飘飘的:“拖下去,掌嘴三十。”
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笑意,却是让所有人心中都开始发寒。
她庶人之位,又升良娣归来,跟以往的玉良媛相比,到底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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