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查”
“你说怎么查”
贾珝一怔,“不是,这关我什么事”
“哦,好,好,不关你的事,还真不关我的事呢。”
陈瑞文手一甩,转身便走。
贾珝清醒过来,连忙追了上去,赔着笑脸,“说句玩笑话,您老就生气了。您犯得着跟我怄气”
陈瑞文这才站住了脚步,轻叹了口气,“贾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怪胎,整日里惹事,还不要脸。贾代善一辈子都没有你能闹腾,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又碍着你的眼了水溶还是快要咽气的朱厚炯”
贾珝脸红了,尴尬地一笑,“有这样不堪吗”
陈瑞文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夫这已经是看在你祖父的情面上了。”
贾珝笑得更开心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老这也不怎么样啊”
陈瑞文:“哈,借你吉言,若是老夫来日能任一朝宰相,定会给你小子遮风挡雨,免得你遭了别人的算计。”
贾珝:“有什么,首辅当年也不过是个抄抄写写的书办。王侯无种,焉知不可”
陈瑞文慢慢走到沙盘前,望着沙盘,叹道:“老夫可能会进入内阁,但绝不可能成为首辅,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同样也会限制他的未来。马放南山之时,便是老夫入阁之日。只是可惜了你。”
贾珝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瑞文的眉头紧蹙起来,“怎么不相信”
贾珝的面容也凝重起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您老说的没错,只是,您老的愿望可能落空了”
陈瑞文紧紧地盯着贾珝,问道:“为什么呢”
贾珝缓缓答道:“锐士营作为戍卫京师的重要力量,不可能裁撤,所以,小子会继续领兵,这是圣人的承诺”
陈瑞文怔了好一阵子,缓过神后,狠狠地瞪了贾珝一眼,然后说道:“还以为你小子得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是军方希望又不愿意出现的”
贾珝一怔,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若是没记错的话,南疆已经开战了这场战争会持续一两年,先胜后败,而且是大败
这种沉默只相持了一会儿,陈瑞文便开口了,“天色不早了,你再不说,我可真的去了”
贾珝这才回过神来,略想了想,答道:“理国公他们不是好奇,贾家为何会与北静王府闹起来吗实话和您老说了吧,北静王弑君未遂,并嫁祸于贾家并且他还搜罗刺探文武百官阴私过失,意图挟制百官,居心叵测还有,我一直怀疑他和朱厚泽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陈瑞文只是默默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可惜,此人行事非常谨慎小心,毫无破绽,根本拿捏不到他的把柄罪证。至于弑君一桉,没有任何实证,一旦当堂对峙,贾家会彻底沦为神京的笑话,祖宗都要跟着蒙羞。”
陈瑞文说话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在平定张孝光叛乱之时,曾从他的军帐中搜出了一封信,水溶写给张孝光的私信,当时以为就是老亲之间的日常往来,现在想来肯定没这么简单,可惜,信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贾珝:“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水溶想干什么造反朱厚泽,甚至是朱厚炯都可以,因为他们是大明宗室,大义上能站得住脚,水溶哪来的底气犯上作乱他又不姓朱”
陈瑞文无语。
贾珝又问道:“难不成他是为了给别人制造机会他又不是圣人”
陈瑞文却不耐烦地将手一摆,“谁知道呢,也许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之事吧。”
贾珝一震,睁大了眼望着陈瑞文,直觉告诉他,陈瑞文肯定知道些什么,难不成水溶真的姓朱
陈瑞文叹了口气,“都是一些传闻,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贾珝点了点头,瞧了眼帐外的天色,说道:“待会将人全部撤回大营便可。”
“不怕他们趁机跑了”
“就是要让他们跑,不然怎能找到幕后真凶。而且,还可以”
陈瑞文眼睛一亮,伸出手来阻住贾珝道:“让我想想”
陈瑞文踱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你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正在盯着这个桉子”
贾珝笑了,“候孝康是水溶的人而且,有消息,朱载墨之死与他有关。”
“哦”
陈瑞文一震,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乾清宫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
御桉上摆着那张鹅黄折子。
看着折子上猩红的兵部关防大印,天佑帝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戴权将那池墨研浓了,双手将那支御笔呈了过去。
天佑帝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