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一路小跑向着梅林后去了,过不了片刻,突然听得“呯”一声,倒似放炮仗一般。
山间静谧,惊起无数飞鸟,扑腾腾飞往后山去。
秦桑被吓了一跳,只见慕容沣的侍卫们个个手摸腰间,将慕容沣围在中间,神色间颇为警惕。
秦桑突然悟过来,那不是放炮仗,而是槍声。
隐在林间的卫士们此时也拉上槍桩,秦桑心中暗暗着急,可是不知道槍声是怎么回事,正待要遣人去看,正在此时,陈培却已经回来了,对她说道:“适才卫兵的槍走了火,夫人不必惊慌。”又向慕容沣道,“惊扰了公子的游兴,实在是抱歉。”
陈培说完便退下去了,秦桑便仍旧陪着慕容沣往山上走去,方走出了大约十来步,慕容沣神色犹豫,见陈培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低声对秦桑说道:“嫂夫人,刚刚那声槍响蹊跷得紧。”
秦桑心中担忧,嘴上却安慰道“没事,陈主任刚才也说了,是卫士的槍走火了。”
慕容沣摇摇头:“卫士用的皆是长槍,刚刚那一响,是德国制的一种驳壳槍,那种短槍符州军中很少使用,应该不是卫兵的槍走火。”
秦桑没想到他仅仅凭一声槍响,便可听出那是什么槍,不由微微得一怔。
慕容沣低声道“本来有些话,沛林并不该讲,但那位陈主任似乎是李帅的心腹”
秦桑倒不曾想到这一层,仔细回想了一番,陈培那个人的来历她一无所知,所以只得笑了笑,说道:“人事上的事,我并不太清楚。”
慕容沣在一株梅花树下站定了,似乎欲言又止。
秦桑于是伸手攀下一支梅花,似乎在细赏那梅花的形态香气,却低声道:“慕容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慕容沣一边看着梅花,一边说道:“不瞒嫂夫人,父帅遣沛林此番南来,真意并不是和谈,就算是和谈,也要见到真正的江 左主人。江 左行省,历来就是易式的根基,易帅的事,父帅甚是遗憾。易三哥对我避而不见,亦在我的意料之中,李帅此人,性多猜疑,只是易三哥将门虎子,安能容卧榻之侧,他人酣眠”
秦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沣。他却气定神闲,拈着一枝梅花,说道:“李重年性情狡黠,借着三哥的旗号,却实侵犯占据之实,父帅与易帅乃是八拜之交 ,易帅被奸人所害,父帅甚是愤慨,父帅与我,都愿助易公子一臂之力,还请嫂夫人转告三哥,父帅与沛林的诚意。”
秦桑倒不妨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于是笑道:“这样的大事,我全然不懂,不过公子的话,我会一句不少,转告给兰坡。”
慕容沣笑了笑,说道:“三哥胸怀大志,而嫂夫人巾帼英雄,却也不必过谦了。”
两人边说边笑往前走,那些卫士眼中,他们亦不过指点议论梅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