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没有察觉凤习徽神色间的晦暗不明, 她扯了下唇角“如此说来,倒是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梦因草在幻境内害自己每一世下场凄惨,若早知李寥就是它, 容凌肯定会留着它一条小命, 肆意对其发泄折磨,哪能让它一击毙命这般痛快。
不过这样说来, 一切都是端瑞在背后指使。
恐怕重头再来, 因为凤习徽误打误撞跟自己进了幻境,他才没机会下手。
容凌抬起头,目光幽幽落到端瑞身上。
她缓步走上前,对上已经被凤习徽的剑逼得无法动弹的端瑞。
容凌每一步靠近, 她的煞意便愈发浓烈,端瑞身躯绷直, 下意识瑟缩后退,又被后背处的剑抵住无法动弹。
“说。”容凌红唇轻启,“琉璃塔怎么会在你手上”
“什么琉璃塔”端瑞打死不承认,“孤乃三界之主, 我想要什么东西, 不都是我的”
“堂堂天帝, 就是这般恬不知耻”容凌反问,她凌厉的目光就像把冰冷的刀子般刮着端瑞的肉,“琉璃塔分明是我派圣物,你当真以为自己投了个好胎,万事万物就可强占不成”
“什、什么叫强占”端瑞反问,“孤已经说了”
谁知他一句话没说完,凤习徽手势微微一动,四周的剑又刺进了他后背几分,
端瑞吃痛,轻哼一声,当即不敢再多说话。
凤习徽那些剑光就像是长了眼睛般,绕过容凌,只对准他一人。
容凌也随手变出把长剑来,直抵他的心门“说,还是不说”
端瑞咬紧牙关,依旧不肯开口。
“不说是吧”容凌问着,冰冷的剑端划过他脸上肌肤,“当初我派师门损伤无数,堂堂天帝,竟然是背后作俑者,不如抽出你的筋,拔了你的皮,以慰藉他们在天之灵如何”
“是他们自己蠢钝”端瑞终于忍不住开口,“孤不过是想要琉璃塔而已,谁知”
谁知琉璃塔下竟然镇压着大妖,还没等端瑞反应过来,这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害怕出事,拿着琉璃塔就跑了,为了防止这妖跑得太远,就顺手在整座门派施了道结界。
他不曾料到,次日门派百年庆典,就出了那样的事情。
想来是那妖被镇压太久,法力日渐消退,便不择手段布下阵法,将门派弟子从活人练成尸魁供自己所用,却刚好撞上容凌在场,最终没有得逞。
从端瑞断断续续中的话里猜出前因后果,容凌握紧剑柄的手骨节凸起,显然是在极大地忍耐。
她还记得,自己的师兄姐死在眼前,是何等惨状。
别人不清楚缘由,端瑞再清楚不过,却瞒着什么都不说,任由自己当替罪羊,如此卑劣小人,竟然当了数百年天帝,当真是可笑至极
区区三界,最肮脏的竟然是这高位之上的人。
容凌闭了下眼,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杀意。
端瑞断不能死得这般轻松容易,她虽然不在意自己的天界的名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替这种废物蒙受罪名。
等出了幻境,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他不能死,也休想逃走。
“把你手中的百叶莲花瓣给我。”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凤习徽低声道。
容凌看了凤习徽一眼,她面无血色,肌肤白得就跟透明般。
看起来,因为一场战斗,她在这个幻境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百叶莲本就是她的,容凌自然没理由强占,她长睫遮住眼底光彩,摊开掌心,呈现出百叶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