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 2)

逃婚之后 玄笺 5050 字 14天前

过了十分钟左右, 程湛兮适时地“悠悠”醒转。

长时间低头导致后颈酸疼,程湛兮一只手搭在后颈有技巧地揉捏,转过头来看某个调皮的郁小朋友。

郁小朋友耳朵上挂着白色蓝牙耳机, 在听歌,眼睛望向和程湛兮相反的另一侧, 不知道是真的没发现她醒来, 还是装作没发现。

程湛兮勾起唇角, 出其不意地取下她的一只耳机。

耳机因为离开耳廓自动中止播放,程湛兮戴好后里面静了一下, 重新播放。

郁清棠转过来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着诧异。

程湛兮冲她笑笑。

郁清棠收在风衣兜里的指节动了动,没有将耳机取回来。

耳机里唱着多年前的旧情歌。

两人一人一只耳机, 分别偏头看着两边车窗倒退的风景,不约而同地唇角轻轻上扬。

“郁老师吃零食吗”程湛兮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牛肉干。

“不用了, 谢谢。”

程湛兮便自己拆开袋子,拿了两条出来, 说“郁老师帮我拿一下。”

她把袋子塞回背包, 接过郁清棠手上的牛肉干,撕开包装,贝齿轻咬, 自顾自吃了起来。

郁清棠离她最近, 能闻见风干烤制的牛肉的香味。

郁清棠从前不太理解爱吃零食的女生是什么心态,是饭不够吃吗, 顿顿吃不饱才用零食来补充现在看程湛兮吃她觉得可以理解了, 似乎是一种心理和食欲的双重满足, 程老师吃得好香。

郁清棠不明显地咽了咽口水。

面前多了一条单独包装袋的牛肉干。

郁清棠明知故问“怎么了”

程湛兮冲她挑了挑眉。

郁清棠接过牛肉干,咬住下唇, 才忍住忽然涌上的笑意。

包装边缘呈锯齿状,郁清棠撕了一下,意外地没撕开,她好像不敢相信似的,轻轻地睁大了眼睛。

程湛兮余光瞧见她又换到了另一边的锯齿,然后重复失败的过程。

撕锯齿是一门玄学。

程湛兮相信郁清棠手指的灵活度,一定是包装的错。

郁清棠正和牛肉干较劲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程湛兮压下喉间的笑意,温和道“我来”

郁清棠默了默,伸手递过来,同时目光盯着她细长的手指。

程湛兮特意给她做了个慢动作,轻轻松松地撕开包装,并教授她道“要注意施力的角度和力道。”

郁清棠点点头。

程湛兮手伸进背包里,又摸索出一条牛肉干,扬了扬手“试试”

郁清棠接过来,撕开。

程湛兮捧场道“厉害厉害。”

郁清棠唇角往上翘了一点,掩饰性地低头咬住牛肉干,睫毛低垂,模样温软。

程湛兮指背抬起来,落在她柔滑的脸颊,轻柔地抚了抚。

郁清棠对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差不多适应了,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继续吃牛肉干。

有点硬,但口感还不错,余味比较长,齿颊留香。

程湛兮给她吃了两条,柔声道“不能再吃了,嚼多了腮帮子会疼。”

伴随着这句话,递过来一瓶拧开瓶盖的水。

郁清棠嗯声,接过水抿了一口。

程湛兮接着又变出一盒巧克力棒,笑眼弯弯道“ocky吃吗”

郁清棠“吃。”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何必做无谓的抵抗。

在睡觉和投喂里,大巴车到了终点,江宁县汽车站。刹车片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一路行过来车上已有了不少乘客,大部分是趁着周日赶早回家的打工族和学生,还有民工打扮的人,拖着沉重的蛇皮袋,到门口排队下车。

程郁二人留在座位里,最后才下去。

江宁县是农业县,经济实力不强,汽车站的建设不仅比泗城市落后一大截,而且到处都灰蒙蒙的,不断有汽车开进来,车轮碾过,带起滚滚灰尘。

郁清棠不适应地以手掩住口鼻。

程湛兮目光逡巡,找到售票处,拉着郁清棠穿过尘土四散的广场中央,快步跑了进去。

程湛兮没让郁清棠在一旁等,她不放心,所以领着她一块去了窗口。

“两张去白水乡的车票。”

“12块。”

江宁县的汽车站不需要实名制,程湛兮把夹住卡包身份证的二指收了回来,拉上拉链,用手机付了款,从窗口取了两张汽车票。

郁清棠在她身后,沉默地抿住唇。

“好了,我们走吧。”程湛兮拿好票,笑着招呼郁清棠。

郁清棠看着她,低声道“给程老师添麻烦了。”

程湛兮“嗯”了声,轻柔道“我们俩不是朋友吗这还不到两肋插刀呢,怎么就添麻烦了”

郁清棠没说话,眼神分明有点歉疚。

程湛兮摸了摸她的脸,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回去你请我吃大餐”

郁清棠认真地应“好。”

程湛兮笑笑。

看来朋友的关系还不够,成了女朋友她就不会再纠结这种小事了。

如果说江宁县只是落后的话,白水乡就是穷乡僻壤,基础设施建设严重不足,在车上的时候信号开始若有若无,4g跳到2g,郁清棠的手机连新歌都加载不出来。

郁清棠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到达没有信号的地方,没有信号的手机就宛如一堆废铁。

郁清棠下了汽车,四面都是荒凉,别说出租车了,连个摩的都看不到,汽车司机把人送到以后就跑去外边抽烟去了,吞云吐雾,等着下一班发车。

郁清棠看了看手机右上角时有时无的4g标志,尝试着打开了手机导航,输入地址泽泉村。

点击确认。

没有奇迹发生,屏幕一片空白。

郁清棠“”

难道她要打道回府了吗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郁清棠再怎么不在乎,也不会冒险乱走。

怪不得当时她打电话给肖情爸爸说要家访,肖情爸爸语气为难地劝她不要来。郁清棠当时没放在心上。

班主任家访一般选有代表性的学生,一是向天游这种调皮捣蛋扰乱纪律的,再就是家庭贫困的,尤其肖情学习成绩优异,又是单亲家庭,哪怕住得远点,郁清棠也愿意大费周章跑这一趟,这是对学生负责。

但她万万没想到,出师未捷,竟然是因为没有手机导航找不到肖情家。

旁边的程湛兮把背包解下来,搁在翘起的登山靴脚尖,从里面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张纸质地图。本来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郁老师。”程湛兮把对折的地图一角咬在嘴里,重新将背包背好,手再从嘴里抽出来展开,“肖情家在哪个村泽泉村吗”

郁清棠愣了下,说“对。”

程湛兮对着地图查看,郁清棠也凑了过去。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对科技也产生了越来越深的依赖。郁清棠上一次正经看纸质地图还是在高中地理课,嗯,文理分科以前。细细数来,有十几年了。

密密麻麻的小字,交错相连的道路,东西南北,看得眼花缭乱。

郁清棠稍稍移开视线,目光便落在程湛兮专注的侧脸。

她忽然生出一种想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

她在程湛兮面前像个新生的婴儿,又像是误闯入林中的小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就算明知是一场梦境,在梦醒以前,还是会忍不住沉沦。

程湛兮余光瞧见一根跃跃欲试的食指,正在朝她的脸颊靠近,她忽然抬眼,刚好捕捉到郁清棠来不及掩饰的眼神,郁清棠心里一慌,便要收回手,程湛兮捉住她的手指,嘴角噙笑道“你干吗”

郁清棠做贼心虚,神情局促“没干吗。”

“没干吗是干吗”

“”

“你是不是想打我”

郁清棠睁大了眼睛,小鹿一样温驯的眼睛越发清澈。

她慌忙辩解道“我没”

程湛兮笑了,打断她“我知道。”言罢她手往前一带,将郁清棠的手按在了自己脸颊上。

不是一根手指,而是整只手,程湛兮脸小,这下半张脸都被郁清棠托在了掌中。

掌心传来的触感温暖细腻,程湛兮的脸就着她的手蹭了蹭,问她“感觉怎么样滑吗”

郁清棠小心地捧着女人的脸颊,指腹摩挲,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实话道“滑。”

程湛兮心说还有更滑的。

她松开禁锢她的手,但让郁清棠的手依旧停留在她脸颊,低头继续看地图,慢条斯理地笑,说“慢慢摸,我不介意的。”

郁清棠耳根漾起极浅的红晕。

她再摸了两下,难为情地收回了手。

程湛兮偏偏不放过她,还要玩味地多问一句“摸够了”

郁清棠“”

程湛兮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睛,不再逗她,说“我找到泽泉村了。”她把地图捧过来,指着东南角的一个小点,“在这。”

她手往上移了一些,又说“我们现在在这里。”

地图有比例尺,和实际距离可能相差甚远,郁清棠再怎么不出门,也不至缺乏这点常识,遂问道“远吗”

程湛兮点头“步行来说确实有点,我去问问有没有车到附近。”

南方方言种类极多,“三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白水乡汽车站工作人员是个老头儿,只会讲方言不会说普通话,程湛兮牵着郁清棠的手过去,连说带比划,再加上郁清棠在旁边以泗城方言的功底连蒙带猜,得出了“有车,但是要等”以及“不固定时间,可能半个小时后才来”的答案。

时间已近上午十点,高高悬挂的太阳逐步显露出它的威力。

程湛兮问老乡问得满头大汗,这会儿太阳直射,在阳光下烤了一会儿,顿时更热了,她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吸汗的纯棉t恤。

程湛兮用地图扇了扇风“我们是等车还是走着去”

郁清棠说“你决定吧。”她看着女人顺着脸颊滚落的汗珠,眸光微闪,嗫嚅半晌,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

“泗城。”

程湛兮扇风的动作停下,看着她。

郁清棠垂下头,道“是我考虑不周,害得程老师陪我耗在这,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给肖情爸爸打个电话道歉。”她又说了一遍,“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脸颊被捏住,轻轻地抬了起来。

郁清棠诧异地撞进程湛兮幽深的眼眸里。

程湛兮目光微冷“你要是再说给我添麻烦之类的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