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却把手一抽,也不看她,只跟赵彦鸿说“你们先安心回去,我会给你们个交待的。”
赵彦鸿却看着新方太太说话“你让人打伤了顾北武和我侄子,怎么交待买通了dg的法官判顾家赔你一千两百万,怎么交待还封了上海的厂房和仓库要抢货,又怎么交待”
方先生的心电图监视器上立刻连续出现了七八个vc,跟着asy了两秒
医生护士们好一顿忙活,大概都知道这是“绑匪”和“苦主”面当面的谈判,也没人敢指责赵彦鸿和景生。
双胞胎哭了起来,两个女孩儿也哭着喊爸爸,新旧方太太也都吓得脸色惨白,身为“人质”的方大头倒摒牢了没哭。
好在方先生命硬,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把一病房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赵彦鸿顾景生,还有顾景生膝盖上横着的方大头。
景生和赵彦鸿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小印立刻把车靠了过来,一车斗的“十三太保”雄赳赳气昂昂,卷起袖子问景生要不要大干一场。景生摸了摸鼻子“已经干完了。”
“走,吃饭去,”赵彦鸿笑了笑,“十一点钟杀的牛,现在还有热气,正好吃个火锅。”
“呕”早上刚吐过一场的年轻人不受控制地又反胃了。
车斗里哈哈哈一片哄笑声。
卡车轰然发动,颠了颠驶出医院大门。坐在车斗最后面的景生抬起头,看到方先生病房的窗户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由得笑着朝那孩子挥了挥手。谢谢侬了,小朋友。
方先生的交待比方太太的寻衅滋事来得更快。
香港四重奏愿意以三百万港币的价格转手,dg四重奏改回了方氏制衣有限公司,广交会自然也不去了。方太太的亲戚十之七八从各家公司里被赶了出去,方太太被关在大宅里跟着前任方太太念佛抄经拜妈祖。dg那个法官不知怎么酒后开车撞伤了人,被交警拦下后,后备箱里查出十二万美金,变成了大案,牵出了相关单位的不少人,的,赌博的,贪污受贿的,应有尽有,最后判案的反而被判了刑。
国庆节后,赵彦鸿回香港前和北武景生一起吃饭。
景生忍不住问赵彦鸿“姑父跟方先生提到的普宁是什么意思”
赵彦鸿和北武碰了碰酒盅,一仰脖子干完这盅茅台“方家这几年生意太好,在普宁开了个作坊专门做假发票,逃税。”
“没人查吗”北武皱起眉,“你回去跟南红说,不要接手香港的四重奏。”
赵彦鸿想了想,点点头“好。”
景生也想了想“我们要不要也改个公司名字”
北武一锤定音“不用,但是要申请自己的商标,我来设计。”
因为这场变故,四重奏没能参加广交会,国外订单骤减,国内的订单也增加得不多。景生和符元亮忙到十月底,才将将稳定下形势,冬装全部发完了货,账上开始不断有回款流入,经过北武拍板,定下了要在苏州昆山兴建新厂房。只要公司性质变成外资,在昆山重新注册公司,六十亩地就能零地价拿下,产权五十年,还有免税两年的政策。变成外资企业重新注册不难,南红的香港公司可以直接投资,但是整平土地建设厂房是个大投资,预计要超过三百万。符元亮又一心要上针织生产线。
十一月初,上海四重奏、香港瑞德服装,符元亮,三方按比例共同出资三百万人民币,在昆山注册了昆山瑞德服装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比例上海四重奏51,香港瑞德34,符元亮15。在这之前,上海四重奏完成了股权变动和增资,全厂职工认购了原来街道的20股权,在胡律师的建议下,顾东文退出了股东名单,顾景生占40,顾北武30,卢佳10。
王主任在领导的授意下又不情不愿地上顾家来商量原价买回股份的事,景生笑着请街道直接去跟工会谈,要买也只能从职工手里买回去。职工倒也有人肯卖,不过坐地起价,一股就要卖一万块,王主任给什么总股本变成了两万股,公司产值一千万估值两千万等等数字绕得头晕脑胀,回去覆命,落了个两头不着好,郁闷之下找老曾厂长发牢骚,老曾乐呵呵地告诉他自己花五千块洋钿内部认购了五股,每股一千块,当上了股东,以后一手拿退休工资,一手拿公司分红,灵得勿得了。王主任心里更加窝塞了,因为那天夜里,景生还特地提过一句,欢迎爷叔侬买点阿拉股份。
景生今年的生日在北武的建议下,是在工厂车间里过的,蛋糕是斯江从希尔顿订的一个双层大蛋糕,工会的阿姨们还上台表演了健身操、沪剧,连符元亮也上台唱了一首刘德华的真我的风采。斯南和赵佑宁也特地一起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