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漫天风雪里抱了个满怀。
身后响起非常纯粹的笑声、掌声和祝贺声,一阵又一阵像海浪一样涌过来, 连呼啸的风雪声都被这欢快给盖了过去。
蒋思成没头没尾隔着人群朝他们大叫了句, “抓紧机会, 快求婚。”
两人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戚小虞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 把荀浅包裹进来,一边把头埋进荀浅的脖子里, 深深嗅了一口荀浅身上的气味。
荀浅没事,真好。
荀浅也正紧紧抱着他。
天知道当他听说戚小虞去参加了雪地赛马时有多担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赛马时会面临多少不测和风险, 尤其是这样位于雪地里的赛马,更何况戚小虞之前坠马过一次。
飞机在北国的机场降落, 他都来不及换上御寒的装备,直接穿了一套基本的骑马服就赶了过来。
还好他从前学习马术时,来北国上过一个月的冬令营, 学习骑马与滑雪。
虽然很多年没有来过, 但对这里的气候环境和马匹都了然于心。
当年冬令营里教他马术的老师, 北国雪地赛马三项大满贯的冠军骑手,如今是整场比赛的组织者和发起人。
他一听说戚小虞要参赛的消息就联系了这位老师帮他额外增加一个名额。
戚小虞抱着荀浅,感受着荀浅的体温和心跳,想说什么,但张嘴了几次, 也没说出话来。
荀浅抚摸着他的头发, 也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此刻, 只这样抱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和弥漫在两人心里的爱意,就比什么让人安心。
观众席上的人听了蒋思成的话、见他们如此浓情蜜意,却又只是抱在一起,叫得比之前更大声了,
“嘿,拿第一的那个兄弟。拿出刚才赛马的气势来快求婚。”
“现在还不求婚,要等到什么时候”
“待会儿正好把第一的奖杯送给他,快让他答应你的结婚请求吧。”
“或者另外一位朋友行动起来也不错,快开口,我们都等着呢。”
赛场上整个观众有近三万人,他们这一块,虽然不是全部人,但也有好几千,从雪地的那一头一直延展到另一头。
成千上万人的呼声加在一起,荀浅和戚小虞想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不能够。
戚小虞仍旧埋头在荀浅的脖子里,要在平常他听到这些话,八成要不好意思,但这个时候却只想笑。
他现在感受到的快乐,不真实的有点梦幻。
他比从前任何一刻都感觉到了眼前人的重要,糅杂了珍惜与紧张之后,爱意在心里又不知加重了多少倍。
荀浅也在笑,他听到这些话,在戚小虞的耳朵边轻轻问,“如果我今天求婚,你会答应吗”
戚小虞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荀浅,里面的意思不言自喻。
荀浅的睫毛上覆着雪,“虽然我没有准备戒指,但我今天拿了第一会有一个奖杯。还有一头小马驹,拿来给你做聘礼,够不够”
戚小虞还是那么亮晶晶的看着他,那样子比白眉大侠还要可爱、可怜上几分。
接着,没等荀浅开口说更多,戚小虞就凑近了,亲在他的嘴角,“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从前觉得,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准备。
但今天。
他希望和荀浅一夜白头。
观众席上有人哀嚎,“今日份的狗粮又是如此美味。”
荀浅将戚小虞拉上马,两人一前一后,同乘一马,在众人的祝贺声和欢呼声里离去。
他们先去领奖,然后去谢过那位老师。
与此同时,当荀浅和戚小虞在众人的簇拥下完成了仓促又浪漫的求婚仪式时,唐宇宁正在医务室做基础检查,救护车还在赶来的路上。
他摔伤了腿,且当时马速极快,大腿和韧带多处骨折拉伤、短时间内恐怕都没法下地,就算恢复,如果复健不顺利,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正常行走拍电影。
马场的办公处集中在一栋小楼里,办公室挨着医务室。
荀浅和戚小虞抱着奖杯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时,正好看到唐宇宁躺在病床上,被医务人员推出去。
唐宇宁人还是清醒的,神色冷淡、压抑。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又或者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更加悲伤。
他看到荀浅出来,和医护人员说了句什么,病床在荀浅和戚小虞跟前停下。
唐宇宁看着荀浅,深邃双眸中似乎有许多感情翻涌,又如死水般泛不起任何波澜。他淡淡的问,“当年真的是你赢了么。”
话里肯定的意思比疑问的意思要多。
荀浅一只手插在紧身马裤的口袋里,一只手揽住戚小虞,看着唐宇宁,扯了扯嘴角,
“之前只是封杀你,是对当年唐懿德先生的事表示难过,但并非愧疚。”
其实早在上次戚小虞在离人剧组发生坠马的事,他就有过想和唐宇宁来场赛马的这个想法,但那时他的腿还没好,后来又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才一直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