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1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5634 字 2天前

“砰砰砰”

“喂,哥们, 你在里面干什么, 怎么还不出来”

“你不出来我走了啊”

“我真的走了”

“砰砰砰砰砰”

乔桥跟她同事从楼道里拐上四楼的时候, 听到的就是一连串气急败坏的吼叫跟拍门声, 她小跑着过去, 白裙子擦过细细白白的小腿“怎么了星座书没拿到吗”

瘦高的白羊座王浩见到他们, 拍门的动作一停,他把粉色小包给乔桥, 说另一个人进去拿手机了, 一直没出来。

乔桥抓了男同事的工作证刷卡, 门“叮”一声打开。

“没电了, 自动门竟然还能正常运行。”她嘟囔了声, 转头看两个站在原地不动的男士,娃娃音脆脆亮亮的,“你们要我带头”

“”两个男士举起手机, 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踏进办公室。

乔桥走在最后,她的手机没电了,没办法照明,黑暗中她一身白显得有几分瘆人。

水汽很重,他们一进去就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感觉像是进了海底,四面八方都是柔密的水。

“在那”乔桥指着一处, 低低的惊呼。

两个男士也看见了走道上的人影, 对方站在那里, 矮胖的身子半转着,头往后扭,不知在干什么。

“哥们,我在门外喊了半天,你怎么不吱声”王浩没好气的嚷着,手电筒的光照过去。

下一刻他的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没,没鼻子。”王浩抖着手往那人的方向指,“他没鼻子”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束光在颤,四周静得骇人。

乔桥推男同事“你看看去。”

“仙女,我不敢。”男同事一米八多,人高马大的,平时还健身,这会整个人却缩成一团,十分的弱小无助。

乔桥拿走他的手机,白色凉鞋踩过走道上的垃圾,一步步接近那道人影。

看清了什么,乔桥的嘴里发出短促的抽气声,她攥紧手机踉跄着往后退,身子没站稳的往下跌。

后面的男同事及时捞住她,两人互相搀扶着退到门边,快速刷卡出去。

“是没鼻子吧”王浩的牙齿咯咯响,语无伦次的说,“要疯了,怎么会没鼻子,他的鼻子被吃掉了,嘴好像也少了一部分,他是死了吧”

乔桥蹲到地上,声音发紧的说“我照到了他的正面。”

王浩张大嘴巴,不敢往下问。

“正,正面是什么样”男同事既害怕又好奇。

乔桥形容不出来,那个白羊座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留下一道“s”形的血沟。

从右眼,到鼻子,再到右嘴角,下巴。

所过之处只剩下白骨。

乔桥没看错的话,那个人的一只左眼死死瞪着什么。

“我猜当时他找手机的时候,发现背后有人,还是我们中的某个谁,他是在回头看着对方,那个人就是凶手。”乔桥跟男同事不约而同的看向王浩。

“我当时在门外”王浩呼吸急促的替自己澄清。

乔桥跟男同事离他远点。

“你们想想,公司的门是自动锁的,要刷卡才能进去。”王浩脸色发青,“工作证就一个,他刷开门进去找手机了,工作证在他手里拿着,我还怎么进去”

乔桥说“那你没有嫌疑了。”

王浩刚要松口气,就听她说“你是怪物,门窗对你够不成阻挡。”

“我草。”王浩抓狂的说,“我要真是怪物,你们现在已经被我吃掉了”

乔桥轻点头,看似是相信了,可她下一秒就跑到护栏那里,上半身趴上去,大声冲楼下喊“四楼死人了”

片刻后,半栋a3楼里的所有人在景峰集团汇合。

陈仰拎着哑巴找的应急手电筒,明亮的光源对准尸体残缺狰狞的脸。

“s”形白骨伤口,边缘的皮肉泛白得不见一点血迹,仿佛被一寸寸的吸吮过。

就像是小孩子吃好吃的一样,舔了又舔,舔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吸气声跟呕吐声冲撞在一起,吵得人太阳穴突突乱跳。

陈仰是从一楼大厅赶上来的,脑子里还存留着“22除22”这个迷题,现在就变成了“21除21”,他拿着手电筒往下照。

尸体是站着的,脚上穿着浅灰色的网面运动鞋,贴着鞋跟的那一圈泛着深色的痕迹。

陈仰把手电筒给朝简,他蹲下来,伸手去摸尸体的鞋子网面,摩挲摩挲,湿的。

“陈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郑之覃不知何时靠近的,小尾巴潘霖紧巴巴的粘着他。

陈仰不答,他抱住尸体的一条腿,抬起来点凑近检查,果不其然,鞋底浸湿了。

第二个死了的,跟第一个死了的,只有一个共同点,鞋底被水泡过。

陈仰又去看死者脸上弯扭的血沟,啃尸体的东西显然是能蠕动的,他的脑子深处蹦出了一个猜测

海底软体触手怪物。

陈仰欲要让朝简照照四周,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已经按照他的想法那么做了。

四周的地面暴露在灯光下,脏脏的,散发着一层潮湿的水光。

“不要踩到水。”陈仰起身,看着迷茫的队友们重复了一遍。

潘霖抱着郑之覃的手臂嘀咕“怎么可能不踩到嘛,这里的水汽好重,哪都是湿的。”

“潮湿的地面跟一滩水迹是两码事。”有人嗤之以鼻。

潘霖不敢正儿八经的跟谁起冲突,他见郑之覃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打算,就做起了鸵鸟。

陈仰从死者手中抽出乔桥的工作证物归原主,他拿了死者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卷了卷塞进裤子口袋里,跟第一个死了的放在一起。

“各位,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没人说话。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夏天,普通的周四,普通的工作日,上班族们从以为是世界末日到原来是进了任务世界,再到现在,一共才过去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两具尸体。

真人版惊悚恐怖片。

按照一部电影的剧情来看,现在的进度条是才刚开始

“我认为任务提示是人数除人数,得出一个1。”余哥发觉陈仰的反应不大,便知道对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热情跟自信顿时下滑了一截,“那意思是过一段时间就死一个人。”

陈仰等着下文,搭档话太少了,大多时候都是他说,他希望队友们能多讨论讨论,多发挥想象力,人多力量大。

“至于过一段时间是指的什么规律,目前我还不清楚。”余哥说。

“我同事说人数除人数,提示的是这个任务的通关模式,1v1模式。”乔桥有不同的看法。

陈仰看向乔小姐的外甥女“怎么个1v1法”

“唔”乔桥的手肘碰碰男同事。

“正在想。”男同事挎着她的粉色小包,有点挫败的耷拉着脑袋,他的肩膀被拍了两下,耳边响起一声表扬。

“小李,你能想到1v1模式已经很聪明了。”郑之覃公式化的鼓励,“一般人经历这种事,脑子都是空的。”

郑之覃的音量不小,那些脑子犹如被挖空的选择安静如鸡。

小李被夸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郑总,你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郑之覃衔着烟看对面。

景峰集团有一整面落地玻璃墙,平时能透过玻璃墙看见南郊商业化的繁荣,夜景更是美不胜收,现在所有玻璃都没了,深不见底的海水堵住了空出来的窗框。

“看运气。”郑之覃回答下属的问题,姿态瞒佛系的。

陈仰的视线在景峰集团的四个人身上扫过,他在二十来束灯光的帮助下找到王浩“是谁提议上来拿书的”

“我”王浩顿了顿,“是我提议的。”

“就是你”那个脸被吃掉的白羊座的女同事大叫,“是你杀了老周”

王浩有苦说不出“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女同事指着王浩,对其他人说,“看到了吧,他还在装”接着又看王浩,“你故意让老周跟你来四楼,然后你趁机下手。”

王浩看白痴一样看她“如果我想杀他,我还会跟他来四楼这不是成心让我自己变成嫌犯吗这么蠢的法子,但凡脑袋跟屁股没长错位都不会用。”

女同事冷笑“你是将计就计”

“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装什么智障,这个任务的规则明摆着就是一对一,我们要互相攻击。”女同事攥着钢管的手在抖,“你们有的人不敢承认这个生死模式,有的人却是刻意的装不懂,这场猎杀游戏早就现在已经开始了。”

她自言自语,言之凿凿“楼下那个死了的人跟我同事,他们都是被我们当中的两个人杀死的。”

余哥提醒道“他们两人的死法都不是人能做到的。”

“谁说是人了。”女同事瞪着他,神经兮兮的怪笑,神经错乱了,“从一开始,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有一半是怪物。”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胆小的直接被吓哭了,看谁都不像是人。

女同事的钢管胡乱在半空挥了几下,她跑到木门那里大叫“开门我要出去快给我把门打开”

小李赶紧去刷卡,那女同事提着钢管跑出办公室,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

陈仰思虑着那个女同事的话,t恤下摆被拽住,伴随着朝简忍到极限的低喊“走了。”

陈仰跟朝简下楼的时候,其他人都跟着,而那具尸体被郑之覃拖到了一楼,期间是潘霖一惊一乍的惊喘哭叫。

郑之覃把两具残缺的尸体丢一起,嘴边的烟头掉下来一撮灰,他夹开烟,镜片后上挑的眼落在尸体上面。

潘霖的心脏怦怦跳。

尸体是残缺的,很丑,郑之覃有恋丑癖,这几点一结合

潘霖有一个大胆又不安的想法,他很怕自己丑不过尸体“老公,你在看什么啊别看了,死人很可怕的。”

“那看你好了。”郑之覃笑了声,他被拐杖砸到的颧骨伤势还在恶化,笑起来显得有一点狰狞,“你漂亮。”

潘霖面红耳赤。

郑之覃若有似无的往陈仰那扫了一眼,他抬脚去隔壁的长椅上坐下来,仰头看深海。

陈仰的身上不太舒服,他穿的t恤是纯棉的,很吸水,进来这里以后就开始变潮,现在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那份湿意堵着他的毛孔,闷得他难受。

“两个了。”陈仰侧过头看朝简,呼吸着他气息里的橘子味。

朝简不语。

“太快了。”陈仰搓搓脸,手抵着下颚发呆,死人的频率快得他都没时间搜查线索,目前他只知道“脚踩到水”可能是禁忌,别的一概不知。

陈仰往上看,大楼是“井”字型,正常情况从一楼能看到上面三层的护栏跟走廊,只不过现在这里被暗沉的海水包裹着,234层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而一楼有备用灯,光线还可以,从楼上走廊的任意一个角度看下来,都能看见一部分大厅。

陈仰有种正在被人俯视的错觉。

哑巴坐了过来,她把自己的猜想写在便利贴上,拿给陈仰看。

哥哥,我觉得怪物不是多出来的。

它就在我们中间。

一开始就在。

不止一个。

陈仰一时没给回应,他把便利贴本还给哑巴,陷入了难言的静默中。

哑巴没打扰陈仰,她咬着笔头整理思绪,偶尔看一眼陈仰,每次都会发现朝简盯着陈仰。

那种让人呼吸困难的盯法,陈仰竟然没发觉。

哑巴心想,陈仰也许不是没发觉,是适应了免疫了,也习惯了。

这种现象让哑巴想到了一个说法温水煮青蛙。

她又觉得不是很贴切。

哑巴晃了晃头,阻止自己不再去想,她母胎o,不懂什么执念,只管吃狗粮就好。

大厅里的二十一人没制造什么声响,王浩独自坐在服务台前,他不再拼命的解释,努力想要得到大家的信任。

似乎他已经看透了一个现实,这个队伍是不会有信任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