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刘二柱同志的铁饭碗, 刘小麦开始了把王林林搓圆捏扁的辛勤生涯。
每天早上,刘小麦作为班长收作业,王林林只要不交,刘小麦第一个把他告诉王老虎。
每天上课, 王林林一打瞌睡, 刘小麦就把他戳醒。长期下来王林林的大腿对刘小麦的手起了条件反射, 刘小麦一伸手指,王林林就两股战战。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王林林受不了了。
想他学习好,平时作业带他抄,考试试卷带他抄不就得了吗
结果现在,他过得是什么日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哦
王林林被刘小麦活生生欺负哭了。
“我不干了, 刘小麦, 你就别管我了我不想干了, 我情愿考试再考六七十分, 反正我以后肯定有大学上。”
刘小麦瞅着他,小眼神特别的复杂。
傻孩子,明年的今天你就不会这么想啦。
“刘小麦, 你琢磨什么坏事呢”王林林也瞅着她。
刘小麦摸摸脑门“我本来还想着在考试之前给你画一份重点呢,你现在这样有底气,倒显得我很多事了。”
王林林“”
刘小麦摇摇头,拿着笔写起来东西,一副不打算再搭理他的样子。
王林林急了“刘小麦,你别这样, 我刚刚说错话了。我还能行,你一定要管我啊”
刘小麦头都没抬一下。
“姐”王林林又在当弟弟。
刘小麦捏着笔,眸光一抬“什么事”
王林林“”
真是奇了个大怪,刘小麦人小小的,怎么就那么喜欢当姐
“刘小麦,你教我学习好罢。等我学习好了,我让我爸给你爸转正。”王林林打包票。
刘小麦真搞不懂王副厂长是不是真这么想的,真愿意用家具厂的公济王林林的私
但管他呢,王林林是坑爹也好,被爹坑也罢,是他们家的事。饵都丢下来了,刘小麦反正是愿者上钩了。
她矜持地说“行。”
王林林自觉地打开化学书看公式,偷偷摸摸看着刘小麦。
“我没你聪明,学习太难啦。刘小麦,你能不能先给我把重点划好,我学重点就行”
刘小麦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好饭不怕晚,王林林同学,你现在踏踏实实学,等到考试前几天划重点也不迟。”
后世的无数位老师都在告诉我们,划重点等于划整个宇宙。
王林林同学,等着吧,会有惊喜给你的
被学习的痛苦围绕着的何止王林林,松梗大队小刘家,张秀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正在往两侧的太阳穴上抹清凉油。
在她的身上,搁着两张纸,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床头前还摆着一本被翻到又破又旧的新华字典。
刘小豆和刘小虎放学归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们两个蹑手蹑脚走到家里,一人搬了一张小凳子,又搬了一张桌凳,悄无声息地去外面写作业。一个两个自觉的不得了。
“回来。”
张秀红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刘小豆和刘小虎对视一眼,一个推一个,结果谁都不敢上,最后两个人不得不一起踮着脚尖挪到了张秀红床前,老老实实地站着。
张秀红一脸的憔悴,宛如失了水分的黄瓜,把那两张纸递给刘小豆。
“我再背一遍,你看我背的对不对。”
刘小豆慢慢吞吞地接过纸“哦。”
张秀红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突突看着房梁,一口气把属于她的戏份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毫无感情,像根木头一样。
“”刘小豆的表情纠结了一下。
刘小虎看着刘小豆的表情,顿时聪明机警地后退了两步。
张秀红抽抽了两声“小豆啊,妈哪里又背错了,你跟妈说,妈受得住。”
您每次都这样说,结果呢
明知山有虎,在自家爸和大姐不在家的时候,偏向虎山行这样的重任只能由刘小豆承担起来了。
刘小豆都不磕巴了,眼睛一闭脖子一伸直接开口了。
“妈,你这、这、还有这你这些字都背错了,读音就是错的。”
她拿着笔把张秀红背错的字都圈了起来。
张秀红冷静地看着那些字,平平地回了一声“哦”
开始了,要开始了
刘小豆紧急后撤。
“啊天老爷哟,你怎么就这么折磨我”
宛如被夺舍了一样,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张秀红突然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字里行间都是要命的不屈服。她在可怜的床上不停地翻滚、弹跳、蹬腿甩膀子,然后又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小豆和刘小虎报团取暖,瑟瑟发抖。
妈当了妇联干事,他们也就高兴了两天,爸和大姐一走,妈就变成这样了。
哎,妈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张秀红也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只能讲说了一个谎之后,就要用十个谎圆。
她也知道不能什么好事都抓在自己走里,回头让好不容易得到的民心翻车了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