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施林州真在楚琸面前告了黑状,晚上楚琸来,就说起这事,于柔听了是又烦又鄙视施林州。
像一个只会告状的小人,狗腿子。
施林州打的就是这主意吧,之所以没有主动告状,是想来威胁自己一把,她给他了个下马威,也没让他说出他威胁的话,不知道他到底要威胁什么。
又知道她的脾性,如果真威胁不成,到皇上面前红口白牙乱说一气,他也沾光。
于柔:“臣妾说施公公怎么没跟皇上来,原来是告了臣妾的状了。”
楚琸:“怎么了?不相信朕?”,楚琸问。
于柔道:“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琸:“朕没有什么意思,储秀宫的事你已知晓了吧?”,本是瞒着她的,也不想她亲自去打探。
于柔觉得自己大意了,即使让楚琸知道了没什么,可这就像一根小刺,好似让两人都不太舒服。
于柔道:“臣妾不是故意的。”,可不是故意的又怎么能解释一切?
对楚琸而言,他的权威像是被蔑视了一样,他也觉得不舒服。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他,他怎么能不相信他?他会害她吗?
楚琸忍着气,坐在软塌上一言不发。
如果偷偷的看着他的黑脸,过一会儿跑上前去,给他捏肩,“臣妾知道错了说一百句也不如当初不做,您若生气,责罚臣妾吧。”
“到底为什么那样做?”
“皇上若想臣妾两耳不闻,臣妾便两耳不闻,皇上是那样想的吗?”
他确实想让她只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什么都不做,直直地盯着于柔。
于柔明白他的意思,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前,“臣妾理解皇上,皇上是对臣妾好,可皇上有什么心事总是不说,而臣妾也不关心皇上,那才是臣妾的过错,只这几个不打眼的钉子,只是想看看宫里都有什么事,别日后想为皇上分忧,都什么也不知晓。”,实际上是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就是把命悬在别人身上。
这本是我的需求,换个角度,就是你的需求,这样的说法,谁都爱听,楚琸听了之后脸上果然少了许多愠色,他也能做理智的思考,去想如果于柔这里真的如敞开了怀的腹部一样,那她又能有多少能力自保?又有多少能护全大皇子和二皇子,恐怕那种脆弱的样子也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吧。
于柔见楚琸脸色稍缓,便趴在他后背上做亲昵状,而心底想的事,以后要做的更隐秘一点。
以前她总想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才好,可突然觉得那不过是天真的想法,两个人只要互相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其他该有自己的秘密,认知不同,行事不同,却都在做重要的事,那暴露出来反而没有秘密的去做对感情好。
反正他总是不会伤害她的,那便是根本的爱,其他只是吹毛求疵的束缚。
每一次对两人的感情有新的认识,于柔便觉得收获了很多,而那些与她日常的行为或者一直以来的理念不符,所以总容易忘掉,因而更应该写下来,日后多看看,以纠正自己曾有过的狭窄的偏见。
趁楚琸看书的时候,于柔便拿起纸张来做一个笔记。
她仍然是用硬笔头蘸墨水写的,不是没练过毛笔字,而是短时间太难写好,她写的仍是歪七扭八,不好看,与其那样,她宁愿用硬笔头蘸墨水写。
如果两个人的行为出现矛盾和摩擦,要想想看是不是两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如果都有道理,那不是让对方屈从,而是互相尊重。
于柔写完这句话,又想写今天的心得,她今天和唐夫人的谈话很愉快,从伏齐那得到楚明臻学习专心的消息也很愉快。
伏齐除了说楚明臻专心,还说楚明臻聪明,即使年龄这么小,也能看出十分聪颖。
于柔转过头,斜倚在自己手上,想把伏齐说楚明臻聪明的消息告诉楚琸,而楚琸还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她怕自己说话打扰他,便没有说,想等一会儿两人睡觉的时候再说。
低头看,楚琸读的还是那本策论。
怎么还是策论呀?他读书那么快,一本书一次就可以读完。
楚琸却向她看来,好似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道:“书每一次读都有不同的感悟,所以要多读。”
那这倒启发于柔了,她每次读书都只读一遍呢,于柔道:“你真厉害,那么有耐心。”
“也不是每一本都都这么多遍,只是这本经典。”
“那也说给我听听,我听听是不是真如你说的一般经典。”
楚琸笑了一下,“那给你讲一段。”
于柔鼓起嘴巴笑:“好!”
楚琸讲的是一篇论仁政兴国的策论,讲完之后于柔问他,“那皇上怎么看呢?”
她们高中学古言,学完不都要学中心思想吗?她也要问一下这个古人。
楚琸没想到于柔问他,他不是爱讲道理的人,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于柔皮了一下,“你要是不懂,臣妾教您啊。”
楚琸被逗乐,呵笑一声,“那请贵妃娘娘赐教。”
“这个主旨就是那句话,体恤百姓为仁,君主仁以兴国。”
楚琸:“还有呢?”,还教他,他还没有她懂得多?
于柔只记得一个主旨的考法,点评啥的可就超纲了,她可不敢乱说话,就道:“您说还有什么?”
楚琸这回不再矜持,“有人说仁政兴国,有人说酷法立国,到底哪个对那个错,各有说法。”
于柔:“那你更倾向哪一个?”
楚琸:“两个本该相辅相成,有仁无法,有法无仁,治理都会乱套。”
于柔:“那又如何施仁教?又如何定法?”
楚琸这回就没有那么轻易回答了,实际上他行政以来,恐怕一个也没有做到,只在朝臣中施以平衡之术就已花费了诸多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