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邦与新认识的同志们顶着烈日在田地中劳作, 他用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看了眼同样挥汗如雨的其他人突然嘿嘿笑出声。
他笑的莫名其妙, 给身边的人整的一愣一愣“你这是笑啥呢。”
旁边的马武看马武继续笑得一脸憨傻的样子, 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劳作。
现在可不是能偷懒的时候,他们每个小组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在收工之前会有小队长来核实进度。
落后的队伍虽然没有什么惩罚, 但那样就评不上先进了。
马武曾经被评上过一次先进, 他在小队长推搡下站在表彰台上, 一张风霜与烈日的照顾下变得粗糙黝黑的脸庞,在因为下方几百双眼睛的注视里,因为羞窘红透了。
那个时候, 面红耳赤的马武, 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才合适。
他迎着他人的目光下意识挺直了身躯, 用他最近学来的军姿面对他们。
负责为他们评先进的应柳,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声小伙子真不错,继续加油。随后将一朵红色布条系成的大红花给别到他胸前。
马武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便湿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可那一瞬间要不是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就要当着那么多同志的面掉下来了。
那朵大红花,到现在都搁在他的床头, 每天早上起来都能见到那一抹鲜艳的红。
“咱们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他嘴里哼着应柳教的小曲,只觉得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他现在看什么都顺眼, 天是澄澈的蓝色,云是那么洁白无瑕,地里刚冒出小芽的麦子更是让他打心底高兴。
“喂,”看农邦还在傻笑,马武不高兴的踢了他一脚,“快点干活,等会我们的进度又要被三组给超过了,他们对我们上次评上先进可不服气。”
说着马武心中就升起了几分危机感,这可不行,三组都是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让他们给超过去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更何况,马武美滋滋的摸了一把自己前胸,他还打算再拿一次大红花呢。
他无法形容自己站在表彰台上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马武喜欢那种感觉。那是比他以前大口喝酒,抢到钱时还要开心的心情。
他们应柳大王说过,那就是幸福了。
马武就记住了,幸福就是心化成一摊水,脚上发飘,整个身体都轻飘飘,似乎马上要飞到天上去的感觉。
他得再上去一次,上次都没有好好体会这种幸福。马武想到这里只觉得疲惫一挥而空,再次充满了动力。
农邦终于止住了傻笑“俺以前用不上铁制农具的,铁家伙真好使”
马武瞬间失笑,果然还是个傻憨憨,因为能用上铁制的农具就高兴成这样。
“那你可高兴的太早了,”马武神神秘秘凑到农邦身边,和他说自己道听途说来的小秘密,“你知道吗,大王的钢铁厂听说取得了什么什么哦,取得了技术突破,不仅钢产量提升,每次炼出来的铁水也比以前更多”
“听说以后不只是刀具农具,还能炼法器呢能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马武说到这里双眼亮晶晶的,每个男人似乎骨子里都对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狂热,“还有什么轰天雷,都在炼制中真想看看它们的威力啊”
农邦想了想“老大想造反吗”
不愧是被盖章认定的铁憨憨,他这一句快把马武给噎死了,翻了半天白眼后,马武赶忙让他别乱说话“呸呸呸,你乱说什么呢大王都说过了,这是为了在传教的过程里自保用的。你想想啊,大王的目的是让每一个人都修道,都能走上科学大道的正途。”
“可是如果人人都成了修士,那朝廷可看不下去,一定回来打压大王的。我们得有自保的力量这样才能确保科学大道可以传播到每一块土地 ”
马武等人对这套说法深信不疑,看那些刚刚进入筑基期的修士都这么厉害了,可以让纸在水中不打湿,还能制造诸多让人眼花缭乱的神奇法器。
如果百姓人人都厉害了,那么朝廷的统治必定会受到动摇。所以他们也不能怂
马武现在是科学大道坚定的信徒,认定那是天底下唯一的正统。
农邦一副虽然没听懂,但感觉你说的很对的表情“嘿嘿,以前俺们干活的时候铁制农具都是要出粮食借的,几家轮流用,还得小心翼翼的用,生怕给弄坏了。哪像现在只要我们干活农具随便用,用坏了再换下一把就是。俺就觉得这样很好,能好好干活,能吃饱。”
张驰是他们大队的队长,路过田地时发现这俩人靠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于是提高了嗓门儿“嗨,你们在那儿干嘛呢等会儿要吃午饭了,不要耽误太多时间啊”
马武连忙向他点点头,冲他以前看不起的猛虎寨穷光蛋笑的一脸灿烂“好嘞”
农邦说的对,好好干活就能吃饱,不怕受人欺辱,这样的生活还有哪里不好呢
张驰踩着“两腿马”晃晃悠悠的在田埂中往回骑,要说这两腿马可厉害了,双脚一蹬就能走得老远。
张驰都不敢想象,如果在行兵打仗时,每人脚下都有这么一辆俩腿马,那行军速度该有多么恐怖。
以前要走上一天的路,骑着俩腿马嗖嗖嗖一会儿就到了。
就是他们大王好像对此还是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按他的话说就是,这玩意儿的效率还是不够高,等一个什么东西找到以后,俩腿马还能变成四腿马。
这个四腿马就厉害了,跑得比真正的马还快,还不需要喂草料,更加不会感觉疲惫,是真正的法器。
张驰就将它理解为能日行千里,不用吃草不担心会累死,还能驮很多东西的千里马了。
听说这些在大王以前的生活里是无处不在的,有一次他们围着大王问东问西的时候,大王不小心自己说漏了嘴。
但是周围的汉子们只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