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看到黎晚, 比看到皇帝开心, 一见面就亲热的拉着黎晚去看蚂蚁, 看完蚂蚁又去看兔子, 看完兔子齐王又要和黎晚一起放纸鸢。
荣景宫是大元朝历来最受宠爱的皇子居所, 皇帝幼年时就同齐王同住在荣景宫, 后来登基后就搬去了乾正宫。
荣景宫的规模大小仅次于乾正宫。
今天出了太阳,也没什么风,齐王负责放,黎晚负责一开始帮他拿着纸鸢。
齐王拉着线在空地上跑过来跑过去,纸鸢每次只能放到半空就打着旋的跌落下来, 失败太多次后,他有点挫败又有点生气,也不收线了,一张脸红扑扑的, 憋着嘴生闷气。
一旁伺候的宫人忙拿了手帕过去准备给他擦汗,被他气呼呼地拍开手,恶声恶气地让宫人滚开。
黎晚先过去把纸鸢从地上捡起来, 然后走到齐王面前说道“殿下别生气了, 今天没什么风,纸鸢放不起来是正常的。”说着接过宫人手里的帕子“先把汗擦擦吧。”
齐王温顺地把汗津津的脸凑到黎晚面前, 一双眼睛在运动过后格外乌亮,孩子气的说“晚姐姐给我擦。”
黎晚笑了一下, 在她眼里, 齐王就是个孩子, 她拿着帕子细细的把他脸上的汗擦干净。
可远远地看着,齐王比黎晚还高出半截,他弯下腰把脸凑到黎晚面前,黎晚笑吟吟地拿着帕子给他擦汗,两人不像姐弟,更像是一对璧人。
皇帝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一幕碍眼的很。
“怎么连风筝都放不起来。”
皇帝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齐王立刻说“今天没风,放不起来。”
黎晚却举着风筝对皇帝说道“主子要试试吗”
皇帝从没有自己放过风筝。
他六岁登基,登基以后,每日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玩乐。
他看着黎晚手里的风筝,微微抿了唇,负手道“这都是孩子玩的玩意儿,朕又不是孩子。”
黎晚歪了歪头“主子是不是怕放不起来”
皇帝眉毛一挑,斜睨向她,她这是在激将他
可笑。
虽然他没亲手放过,但是一个风筝而已,能有多难
皇帝向齐王伸出手“给朕。”
齐王忙把手里的线轴交给皇帝,满脸期待。
皇帝冲黎晚抬了抬下巴。
黎晚立刻抓着风筝跑开了,然后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举起风筝。
皇帝手里拿着线轴,右手拽着线,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他拽着线,试着往前跑去。
风筝从黎晚手中脱手飞出,顺着皇帝手里的线往上飞去。
皇帝扭头见风筝飞起来,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来,手上开始放线,风筝越飞越高。
齐王兴奋的拍起手来“皇兄好厉害”
皇帝得意的扬了扬眉,凤眸看向齐王身边的黎晚,只见她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脸上也带着笑。
风筝飞到一定高度,就不需要地上的人跑动来增加风力,皇帝把线轴交给跑过来的齐王,然后微抬起下巴,一双凤眼里闪着得意,晶亮地睨着黎晚说道“如何”
一惯少年老成的皇帝此时才真正有了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模样。
黎晚满脸惊叹加崇拜“主子真厉害”
皇帝别开脸,哼了声“谄媚。”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黎晚笑眯眯的说“主子您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皇帝不说话,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下去。
黎晚取出自己身上的干净帕子,双手递过去“主子擦擦汗吧。”
皇帝瞥了她手里的帕子一眼,没动,不说不擦,却也不来拿她手里的帕子。
黎晚会意,拿着帕子去擦皇帝脸上的汗。
皇帝绷着脸,却是下意识的往黎晚这边偏了偏。
然而黎晚手里的手帕还没碰到皇帝的脸,就被一股大力挤到了一边。
曹钰瞪了她一眼,随即拿着宫人递过来的帕子,对皇帝道“主子,让奴才来。”
黎晚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惊愕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曹钰。
皇帝凤眸不悦地扫了曹钰一眼,又看了看黎晚,径自走开了。
“皇、皇上”曹钰拿着帕子有些茫然。
知道黎晚要搬到西殿去。
翠珠高兴地立马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黎晚本来的东西不多,多得是上次皇帝赏给她的那些东西,都叫小太监收拾好了抬到西殿去了。
黎晚乍一从那偏僻破旧的小院子,搬进了富丽堂皇的西殿,很有种穷人乍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床上的床单被褥都是最好的料子。
翠珠铺床的时候摸着床上的被褥喜气洋洋的说道“这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娘娘们用的料子”
皇帝十五岁那年选秀,后宫留下的都是有背景的,譬如宜嫔,父亲是户部尚书。
后宫这一批秀女进宫时年纪都很小,宜嫔进宫那年才十四岁,还有更小的,都是送进来先跟皇帝培养感情的。
皇帝十六岁便可临幸后宫,但皇帝今年已经十七岁,尚未曾临幸哪位妃子,更以政务繁忙为由,连后宫都极少去,乾正宫也是严防死守,如铁桶一般。
后宫的妃子们别说和皇帝培养感情了,一年能见到几次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以太后这次才没有把黎晚直接塞进后宫,而是先把黎晚塞进乾正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