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火车站。
“呜”随着一声悠长的轰鸣声到来, 京城至天津的火车慢慢停靠进站台。火车停稳后,车厢门被打开, 好些旅人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从车上下来。嘈杂的站台里,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论声。
“如今京城至天津这条路, 我是最放心的。这个月, 我已经来回跑了十几趟了。”
“嗨,老莫才是最开心的, 这大家伙没出来之前, 他就常在京城和天津两头跑。那会儿出门, 得全副武装, 带上家丁, 带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全套, 这要是稍微有些乱了,还得去镖行请人同行, 这么走了,路上得耗费大半个月不说,要是运气不好碰上山匪,还得搭上几条人命哪像现在啊, 只要买了票, 带上个家丁, 在车厢里坐上个时辰,眨眼就到地方了”
“唉,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京城到天津那条道, 是大路,是官道,哪里有什么山匪”
“难道你忘了城南布装的丁老板啦他不就是在去京城的路上被山匪砍死的”
“都破案了,是他弟弟想霸占他的财产,花钱请了流氓杀了他,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你说要当时就有了火车这大家伙,丁老板他弟弟不就没那个机会了吗”
“嗨,不说这个了,我听说朝廷接下去要查人头了,要给咱们办那什么身身份证,要是没有那身份证,就不给买车票。”
“那原来的路引不能用了吗”
“谁知道呢”
谈话声渐渐远去,站台上少了不少人。没过一会儿,另一个车厢的门被打开了,先是有六个穿着劲装的高壮男人下车,两个分别守在车门两边,另外四个人则排队站在一边,警戒着四周。
接着,车上下来了两个妇人和两个姑娘,这些人下来后,往边上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然后,长大了的十阿哥从车上跳下,伸手朝车门里拉出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看着才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妇人的发髻。她身材高挑,只比十阿哥矮了半个头,肤色是蜜色的,比一般姑娘家要黑上许多,但是她高鼻深目,嘴唇丰厚,有种和大清的姑娘格外不同的野性美。
这姑娘正是十福晋。
十福晋学着十阿哥跳下火车后,打量着站台周围,不住地发出惊呼声“这就是天津的站台吗这里有好多人啊。”
十阿哥拉了她一把,埋怨道“别咋咋呼呼的像个土包子似得,爷嫌丢人,你要再这样,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十福晋哼了一声,摸了摸腰间的鞭子转过了头,心里暗暗想道下次你要是敢带哪个妖精出来,我不抽妖精,就抽你,看你还有没有那贼胆。
两人刚吵完一架,一个嬷嬷又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下了车,那孩子粉雕玉琢的,趴在她的肩头睡得正香。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四福晋和四阿哥。这两个主子下车后,后面又跟着下了好些丫鬟和侍卫。
待他们所有人都下车以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道“四爷,四福晋,十爷,十福晋,奴才这厢有礼了。”
四阿哥颔首回道“忠公公,好久不见了。”
忠公公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六爷和福晋已经在休息室候着了,主子们请随奴才往这边走。”
一行人跟着明自忠去了贵宾休息室。休息室外守着两个男人,四阿哥走近一看,便道“荣硕,千度,怎么是你们两个守在这里”
“荣硕千度”十阿哥在边上接话“那不是明华姐姐的侍卫队队长和副队长唉,不对啊,姐姐不是放你们回火器营了,你们早就升官了吧,怎么又跟着姐姐跑到这里来了”
两个侍卫对着众位主子行了一礼,荣硕才道“奴才是奉圣上的密令,来保护六爷和福晋的。”
四阿哥若有所思。
十阿哥则在边上嘀咕“看来汗阿玛早就知道六哥和明华姐姐要溜啊他也太偏心了吧,六哥他们要出来玩,不仅睁只眼闭只眼,还特意派了人来保护,爷只是溜出皇宫,去京城逛了一圈,回去就被逮着臭骂了一顿。”
十福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轻声道“你是不是傻,你怎么不想想,你和六哥的差距有多大就你这样咋咋呼呼的,汗阿玛能放心放你出来吗”
十阿哥疼地嘶嘶直叫,只能拿着手指狠狠地指着十福晋,却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休息室里面传出了六阿哥的声音“在外面做什么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该累了吧,快进来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