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生病,是他家孩子,说起来那个孩子年龄和你们差不多大,但命太不好了,简直就是造孽啊”中年人又透露了一些信息,不过仍旧不完全。
“哪个医院”沐陂语气中的温和渐渐在散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威慑力突然迸发出来。
中年人感受到那股威慑力,心中竟是凛了那么一下。
在沐陂锐利的目光下,似乎出于一种无意识地臣服,中年人把医院的地址还有司机的电话都告诉了两人。
“谢谢。”沐陂话里感谢道,不过这会他的眼瞳完全恢复了冰冷。
那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给人一种站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类皮囊异生物一样。
中年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怔然地看着两个身形都瘦高的年轻男女,看着两人牵着手往远处走去。
中年人突然间有种好像不久后会有暴风雨来临的错觉。
似乎他不该说某些话。
中年人捏着电话,不确定该不该和司机说有两个小孩来找过他。
想了想,中年人回忆起那名男生盯着他淡漠的眼神,那种淡漠仿佛他没有活着,而是一具死物。
一阵微风吹来,中年人打了个寒颤。
医院的位置相当好找,到了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
两人都是身体功能超出常人的实验体,这样一番奔波,两人脸上都见不到什么疲态。
坐在车里,汽车朝着医院方向开去。
没多会车子停在医院正门口,付了车前下车,殷爻略微仰头,往医院大门里面望。
医院前厅人来人员。
在进医院之前,两人转身去了旁边一家小卖部,用那里的座机再次给司机打过去。
听到殷爻的声音,司机很惊讶,他以为先前的话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殷爻又打了过来。
“叔叔,我们在省医院外了,你的具体位置。”殷爻出口的一句话,直接让那边的司机表情怔住。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司机无法不诧异,没想过殷爻他们为了还他几百块,行动力会这样强。
“我记了叔叔你的车牌号,到你工作的平台上问了一下。”这个事不需要隐瞒。
沉默,电话那头有一段时间的沉默。
过了五六分钟,那边似乎一声叹息,随后司机给了具体地址。
寻着地址殷爻和沐陂找过去。
去的是重症监护区,沿着长长的泛着浓烈药水味道的走廊走过去。
拐了个弯,很容易的,殷爻就看到了司机。
司机站在走廊边,面向着护栏外。
还没有完全靠近,殷爻能清楚感知到来自司机身体散出来的那种悲痛欲绝,殷爻停了片刻,几秒钟后他和沐陂一起走上去。
司机正看着远处灿烂的霞光呆呆的出神,他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这几个夜晚,他几乎就没合过眼。
所有的心神全部都在监护室里躺着的他女儿身上。
哪怕到了现在,司机仍旧存了那么点幻想。
希望这是他的一个梦魇,他可爱善良的女儿没有被一群人渣给欺负,没有被毁掉双目,没有被打断四肢。
司机盯着天穹美丽的霞光,睁着的眼眶里又一次滑出泪水来。
而他仍旧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擦脸上的泪水,也没有发现到殷爻他们已经靠近了。
那滴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殷爻刚好走进,于是他看到了泪水在司机突然间变得苍老的面庞上蜿蜒,蜿蜒出一条泪痕。
那一刻殷爻内心受到极大的触动。
他不是没有见过人哭,但像司机这样的,无声无息地悲恸流泪,脸上看着没有表情,可身体每个地方都在透露着一种极致伤心的情绪。
似乎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刺得人皮肤有一些疼。
这种疼,让殷爻共感强烈,甚至让他隐约喉咙也开始有酸涩感。
“康叔叔。”就这么站了许久,殷爻走过去,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康涛没有听到。
显然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康叔叔”殷爻往前又近了一步,他伸手碰了下康涛的肩膀。
康涛身体微颤,随即转过头来看向了殷爻。
那双眼里含着的极致悲伤还有闪烁的泪水,令殷爻微微提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后面三更晚一点修,脑壳疼,最近脑壳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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