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刘海如梦初醒，小跑过去将钟睿身上的武器和装备都卸下，然后侯军也过来了，俩人架着钟睿在靶场边上绕圈子走路。</p>

足足十多分钟，钟睿的魂魄终于归位了。</p>

“没事……我可以了……我自己来……”</p>

他挣扎着，挣脱了两人的扶持。</p>

好歹是个少尉，要脸呢！</p>

李正看看他，又看看旅长，想问，又不敢问。</p>

还是老兵油子侯军胆大，直接问庄严：“旅长，你们跑了一天！？”</p>

庄严说：“我中午的时候休息了一下，不过钟睿看我坐在那里挺寂寞的，邀请我一起跑步，我就一起跑了。”</p>

侯军看看庄严，看看钟睿，忽然捂嘴跑到一边去了。</p>

刘海说：“中途没停？”</p>

庄严说：“停，当然停，中午要吃饭不是？不过之后的确没怎么停。”</p>

他看了看钟睿，笑道：“不错，钟睿的体能不错，比我多跑两趟，居然也能坚持到现在。”</p>

钟睿看起来人都脱相了，他甚至连庄严的表扬都提不起兴趣来了，只是机械地在那里绕圈子。</p>

又过了一会儿，庄严忽然下了命令：“钟睿！”</p>

“到！”</p>

钟睿下意识地立正。</p>

“冷膛射击，目标，450米外的波佩尔靶，一发弹，就位！”</p>

钟睿来不及思考，其实他也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了，完全是条件反射地拿了枪走向了射击地线，直接趴在靶位上。</p>

教员过来递了一个装了一发子弹的弹匣，钟睿接过来，也是条件反射般装上。</p>

刘海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这……”</p>

侯军摆手，示意他别说话。</p>

钟睿开保险，上弹，上膛……</p>

天色有些暗了。</p>

远处的靶子其实已经很难看清了。</p>

喇叭里发出了“开始射击”的信号，哨音响起。</p>

钟睿盯着前方，寻找着即将出现的靶子。</p>

靶子按时出现，钟睿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是奇怪——整个人很空。</p>

那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p>

啥情绪都没有。</p>

一切都只剩下本能反应。</p>

寻靶、瞄准，稳定、射击——</p>

呯——</p>

子弹出膛。</p>

“验枪！”</p>

教员一声令下，钟睿熟练地验枪。</p>

不一会儿，示靶器上出现了偏差值。</p>

0.2！</p>

钟睿看着示靶器上的数值，人有些迷湖，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动不动。</p>

刘海嘴巴慢慢长大，最后成了0型。</p>

侯军笑了。</p>

李正眼睛亮了。</p>

在场的人都很吃惊。</p>

一个已经跑了一天，几乎脱力的家伙，居然在“冷膛射击”里打出了0.2的偏差！</p>

这是钟睿以往最好的成绩了。</p>

但是……</p>

在这种状态下，居然可以？</p>

庄严让教员带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自己和钟睿。</p>

等钟睿傻站了许久，他才过去，走到这个年轻的排长面前：“有什么感悟没有？”</p>

钟睿茫然地看着远处，又看看面前的庄严，最后摇摇头。</p>

庄严问：“是不是什么感觉都没？”</p>

钟睿点头：“嗯。”</p>

庄严问：“刚才李正也在，怎么？不慌了？情绪不波动了？”</p>

钟睿这才怔住了。</p>

对呀……</p>

刚才李正在呢！</p>

他在，自己就会有心理上的波动。</p>

可是……</p>

怎么没了？</p>

庄严问：“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没事了？”</p>

钟睿这回用力地勐点头：“嗯！”</p>

庄严说：“因为一个字——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