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芷(2 / 2)

凡徒 曳光 2051 字 16天前

透过洞口往外看去,雾气弥漫,晨光变幻。恍惚之间,使人犹如置身云端,只想缥缈如风,逍遥万里。</p>

嗯,倘若幻觉成真,该是多么的快意自在!</p>

“为何绝食呀?”</p>

没人绝食,只是不让尘起的诡计得逞罢了。</p>

于野痴痴的看着洞外的景色,沉浸在遐想之中。对于洞内出现的问话声,他懒得理会。无论谷雨怎样劝说,他绝不会低头屈服。</p>

不,那不是谷雨……</p>

于野翻身爬起。</p>

果然不是谷雨,而是一位青衫女子。</p>

只见她布帕遮面,身材纤秀,背着双手,两眼中透着难以捉摸的神色。</p>

“白芷——”</p>

于野难以置信。</p>

女子与他有过冲突,并不陌生,那正是白家的小姐,玄黄门的弟子,尘起的师妹,白芷。</p>

一直将尘起视为生死仇敌,却忘了还有一个白芷。尘起他丧尽天良,残害无辜,白芷身为他的师妹,又岂能洗脱干系。</p>

“想不到是你……”</p>

于野突然明白过来,苦涩道:“为了我身上的蛟丹吧?”他点了点头,拍着胸口道:“想要蛟丹没有,贱命倒有一条!”</p>

本以为尘起阴险毒辣,谁想他的师妹更为可怕!</p>

这个白芷竟然知道自己的去向,并且暗中设伏偷袭。可见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掌控之中。</p>

白芷静静打量着于野,眼光中似有恍然,而恍然之中,又透着几分讶异之色。</p>

一段时日不见,曾经的山野少年已大变模样。此时的他乱发蓬结,满脸满身的污垢血迹,破烂的袍子难以遮体,可谓形状凄惨而又狼狈不堪。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透着无知无畏,还有一分野性的张狂。</p>

白芷眉梢一展,轻声道:“你与贼人沆瀣一气,毁墓盗穴,杀人越货,又该怎讲?倘若将你交给燕家,后果怎样?”</p>

于野不由得脸色一僵。</p>

燕家之行,成为他抹不去的污点。即使他也是受害者,依然百辞莫辩、难证清白。</p>

白芷秀眸闪烁,继续说道:“你记恨我师兄,错不在你。此前蛟丹一事,多有误会。于家村之难,并非如你想象。残害于家村乡亲的另有其人,乃是北齐山的古木。师兄耻与为伍,已出手将他杀了,算是他将功补过,替于家村报了仇。纵然如此,他已触犯门规。来日返回玄黄山,必将受到严惩。”</p>

于野暗哼了一声。</p>

这位白小姐、白姑娘,不过三言两语,便洗脱了尘起的罪名,只怕于家村的三十多条人命不会答应。</p>

白芷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自顾说道:“信与不信,权且由你。”</p>

“为何将我抓到此处?”</p>

“为了化解恩怨啊!师兄回山之后,你与他当面对质,由我师父主持公道,孰是孰非必有公断。在此之前,你不得离开,以免节外生枝,枉费我一番苦心!”..</p>

“我的袋子呢?”</p>

于野与白芷有过冲突,在他看来对方是个性情高傲不喜说笑的人。今日的她却是话语连珠,循循善诱,使人难以反驳,也无从质疑。于野只能设法讨回他的东西,籍此平复心头的怨气。</p>

不过,与白芷的几次冲突,最后吃亏的总是他。</p>

“哦?”</p>

“一个麂皮缝制的袋子,用来收纳私物,揣在怀里的……”</p>

“未曾见过!</p>

于野尚自伸手比划着,顿作失望之色。他只得放下双手,悻悻道:“我与尘起的恩怨暂且不提,放我回家!”</p>

“不成!”</p>

白芷的回答依然那么肯定。</p>

“为何不成?”</p>

于野忍不住急道:“你凭什么将我关在此处?”</p>

白芷淡定出声道:“燕家已知道你来自于家村,你若回家岂不是再次连累族人?与我师兄对质之前,你又如何证实他滥杀无辜呢?”她不待回应,接着说道:“你回不了家,也放不下恩怨,唯有留在此处,静候我师兄回山。”</p>

于野再次沉默无语。</p>

他并不擅长诡辩,尤其面对一个女子。如今他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也许他所能坚持的唯有沉默与倔强。</p>

“玄黄山为道门所在,外人不得擅入。将你留在摩崖洞,乃权宜之计。一旦你离开此地,便触犯道门戒条。切记!”</p>

白芷自从现身,始终背着双手,或许话已说尽,她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p>

一根竹杖。</p>

于野一眼认出竹杖,脱口道:“裘伯……”</p>

那是裘伯的竹杖,被他丢在荒野中,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谁想竟然出现在白芷的手中。</p>

白芷打量着欲言又止的于野,说道:“既为裘伯之物,怎能随意丢弃呢?”</p>

于野诧然道:“你……你认得裘伯?”</p>

“他不在于家村。”</p>

白芷回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遂举起竹杖,屈指轻叩,看似普通的竹干,竟“叮叮”作响,隐隐有金戈之声。她微微颔首,道:“此乃金竹,为大泽南地所特有。其坚如金铁,轻如朽木。”</p>

“裘伯去了何处?”</p>

于野所关注的不是什么金竹,而是裘伯的下落。</p>

“拿着!”</p>

白芷将手中的竹杖递给于野,不容置喙道:“瞧你满身脏污,臭不可闻,且洗漱更衣,吃点东西吧。”言罢,她嫌弃般的拍了拍手,而转身离去之时,又丢下一句——</p>

“有关裘伯,我倒是略知一二。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