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龟愣了下,捋着胡须,低头问蹲在盾牌后的曹凤,说道:“曹公,你能听出说话此人是谁么?是梁公、还是程公?我一时听不出来是他两人中的谁人。”</p>
“老奴不知羞耻”六个字,骂的是谢龟,曹凤只觉得把他也骂进去了,羞得抬不起头,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谢龟?</p>
谢龟见不他回答自己,伸手拉他,说道:“曹公,你一个劲的蹲着干啥?刘将军叫咱俩来劝降城中,只我自己说,怎么能成?你起来,也说两句,也说两句。”</p>
曹凤使劲,抗拒谢龟的拉拽。</p>
谢龟一手拽不动他,干脆两只手都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想把他拽起。</p>
曹凤吃不消了,用力挣开了他的两手,急赤白脸地说道:“谢公!谢公!”</p>
“怎么了?曹公,你起来啊。你是怕城上射箭么?你看,我站着和梁公、程公说了半天话了,城上一支箭矢亦未射也。你我与梁公、程公昔为同僚,有此情分,他俩断不会无情射你我。你且起身,你且起身。陈公教我的话,我都已说完,再底下该说什么,我不知矣。换你来说。”</p>
曹凤说道:“谢公!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了,还说什么?”</p>
“曹公,你此话何意啊?”</p>
曹凤说道:“城上不会投降的了!谢公,咱俩回去吧。”</p>
“哎呀,哎呀,你我受刘将军所托,事没办成,如何回去见刘将军呀?”</p>
曹凤无言以对,蹲着身,转过来,推开盾牌手,弯着腰走了几步,出了一箭地,这才直起身形,掩住脸,自往后边的刘昱中军去。谢龟茫然无措,在原地立了会儿,只好也转将回去。</p>
回至中军,见到刘昱、陈直,谢龟长揖说道:“将军、陈公,我将陈公所教之言辞,原原本本与梁、程二公叙说了一遍,奈何二公不肯献城降之。受将军、重托,无功乃返,愧也愧也。”</p>
谢龟招降的情形,刘昱、陈直在中军望得一清二楚。</p>
城楼不知是谁人的那句“老奴不知羞耻”此骂,两人亦隐隐听到。</p>
两个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就已经知道,招降此策也是失败了。</p>
这时闻得谢龟之言,刘昱勉强露出了点笑,把他扶起,说道:“城中冥顽不灵,非公之责。”</p>
两个兵不血刃、取下蕃县的计策皆已宣告失败,下边该怎么办?</p>
刘昱再次望了望城头的守卒、那三四个大型的守城器械,回想适才亲兵在去观察过其余三面城墙后给他的回报,“各面城上守卒数目,俱与南城上相近”,脑中先是闪现过攻南成、东安(业亭)时的惨烈战况,继之又闪现出最终南成、东安都被攻克的获胜场景,他下了决心,与陈直说道:“姑丈,二策皆不得用,於今之计,只有一个了!姑丈以为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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