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府里的掌厨,专煮膳后甜食,老爷每日必喝他做的莲子羹。”</p>
“你去时候,可见到书房外有护院当值?”</p>
“大人有所不知,老爷酷爱写诗作画,一进书房便不愿被人打扰。府里之人都知道老爷这点习惯,所以每至那时,都会远离书房,以免发出声响打扰了老爷。”</p>
元博目光一亮,沉思了半晌后,才道:“哦?那…行,本官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你先回去吧。”</p>
侍女拜谢后,离去。</p>
元博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从这个侍女的口中得知的信息虽然有限,但也并非毫无收获。</p>
至少知道了慕容秋山生前的一个小习惯,他读书之时不喜打扰,身边的护卫会远离。</p>
凶手可能知道他这个习惯,故此伺机在这个时间段内动手杀人。</p>
但知道慕容秋山这个习惯的人应该不多,甚至只有太傅府中的人才知道,凶手因何得知?</p>
要解释这个问题,只有两种可能性。</p>
第一,凶手就是太傅府中之人。</p>
第二,凶手可能有太傅府中的人通风报信,这才得知慕容秋山在戌时身边无人守护。</p>
元博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根据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潜在凶手似乎指向慕容秋山的“身边人”...</p>
可一开始的判断,却又推翻了这点可能性。</p>
正在元博思虑之时,门外走进来一名红衣女官,五品提刑官的官服,正是薛芸姝。</p>
薛芸姝的脸色并不好看,手里拿着一份文书,便直接扔到元博面前的案上,颇有微词道:“这是太傅的验尸文书,现在给你。但,你为何要强行将本官招入大理寺?本官在刑部做得好好的,不愿与你们大理寺之人为伍。”</p>
元博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原来是薛大人来了。大人还真是高效,一夜之间便弄好了验尸文书。当真不愧为刑部最好的仵作,元博佩服。大人能在刑部做得好好的,自然也能在大理寺如鱼得水,不是吗?但你有一点说错了,并非元某私自招你,而是太常令招你...”</p>
薛芸姝见元博以太常令做挡箭牌,偷换概念,本是他想招人做事,却推诿给一枚令牌。</p>
而这枚令牌,又让她不得不屈从。</p>
薛芸姝的脸上更是气愤道:“你...”</p>
元博却不再理会她,转而拿起了薛芸姝送来的验尸文书。</p>
文书的第一项内容便是:慕容秋山的死亡时间为酉时三刻。</p>
这一点与那名侍女所说,倒是吻合。慕容秋山酉时已经被杀,只是戌时侍女去送甜食时才发现。</p>
但元博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转而看向慕容秋山的死亡原因,却见写着模棱两可的几个字:疑似一刀斩首而亡。</p>
而且,也并未列举凶手可能使用到什么凶器。</p>
元博赶忙问道:“为何是个模糊的死因,且没有列举凶器?”</p>
薛芸姝微哼道:“时间太赶,还没能细查。而且,验毒还没结束,不能完全排除太傅死于毒杀。”</p>
“什么意思?”</p>
“死者若是死前中毒,血液里必然会留有毒素。但我将太傅的血喂给小白鼠,小白鼠虽有轻微的中毒迹象,但并没有立即死去。说明太傅即便中毒,那毒药也不会第一时间要他性命。这就衍生出太多的可能性,不能说太傅死于毒杀,也不能说不是。”</p>
元博深沉点头,并未就此细问。</p>
简单知道一点,太傅可能中了某种慢性毒药即可。</p>
随后,元博继续往下看时,猛然一愕,指着文书上的一行字说道:“你确定太傅被取走胸腔内的心肺之后,被换上了狗心狗肺?”</p>
验尸当晚,从慕容秋山破开的胸膛内掉出了一个“心脏”,薛芸姝又挖出一块肺脏,但当时并未确定是出自何处。</p>
而此时在文书上,已经确认是狗的心和肺。</p>
薛芸姝笃定道:“回去之后,我研究了那两块心肺,翻阅了历代仵作的解剖书籍。对比后,有九成的把握认定是狗的心肺。”</p>
元博听后,大为不解:“狗心狗肺?凶手换走太傅的脏器,又加上这狗心狗肺,是要表达什么?”</p>
薛芸姝眯着眼睛,说道:“本官说过了,凶手要摆出某种杀人的仪式。狗心狗肺,或许就是代表着祭品…”</p>
正在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大喊:“不是狗心狗肺,凶手实际上要隐喻“狼心狗肺”。只是京城之地很少有狼出没,所以他以狗心代之。”</p>
元博二人循声望去,却见是一身杂役打扮的华平安,此时正站在门外叫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