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义嘿嘿道:“俺喝得才不多,你瞅那韩盼,脸可比俺红多了,亏他平时还自持智术,谁也瞧不上,俺看他比俺笨多啦。”</p>
张斐偏头看去,只见那韩盼、富直爽正坐在那里歇气,似乎还在相互抱怨着。</p>
曹栋栋直接站起一把将张斐给搂了过去,道:“张三,你这新玩法可这是太有趣了。”</p>
这一股酒味!</p>
“哎呦!”</p>
张斐赶紧挣脱开来,坐在符世春身旁,“有话说话,别靠太近,两个大男人,合适么?”</p>
说着,他眼眸一转,“衙内,今儿这么尽兴,何不再买个丫鬟送于我?”</p>
曹栋栋立刻道:“那可不行,我可得留着钱帮你买寡妇,我不能输给那韩盼。”</p>
张斐好奇道:“一个丫鬟而已,能要多少钱?”</p>
符世春呵呵道:“这白矾楼扑卖大会上的丫鬟,至少也得好几百贯。”</p>
“好几百贯?”</p>
出声的是李四,他不禁看向张斐。</p>
张斐立刻道:“你看我作甚,咱们又不是主仆关系,都几把哥们。”</p>
说着,张斐又向符世春问道:“这么贵吗?”</p>
他还真想弄个丫鬟回去。</p>
符世春立刻解释了一遍。</p>
原来目前丫鬟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卖身,一种雇佣。</p>
而白矾楼的扑卖大会,主要是针对后者,因为卖身丫鬟,主要是人,非常廉价,而雇佣丫鬟,卖得是手艺,反而要更值钱。</p>
歌妓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比娼妓要赚钱多。</p>
道理是一样的。</p>
白矾楼东京第一楼,走得也是高档路线。</p>
而根据宋朝律法,丫鬟,最长雇佣契约,至多十年。</p>
扑卖主要就是针对十年酬劳竞价。</p>
正聊着,忽听得一声吆喝,张斐抬头看去,但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妇人上得台来,边上一个小厮手里拿着锣鼓。</p>
符世春介绍道:“这老妇便是咱东京第一牙婆,顾大娘,她乃宫女出身,烧菜、制药、酿酒、针线活、接生,是无一不精。她手中的丫鬟,可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价钱也是咱东京最贵得。”</p>
张斐只觉大开眼界,这培训学校都开上了,留给他这穿越者装逼的机会不多了呀。</p>
一番简单的开场白后,又介绍接下来的流程。</p>
很简单,先扑卖丫鬟,后扑卖妓妾。</p>
介绍之后,扑卖大会正式开始,第一个上台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脸红扑扑地,一直低着头。</p>
可那顾大娘却是激情四射地在旁吹着牛逼,说这小丫头心灵手巧,一手针线活,打得补丁都看不出,就差没吹冠绝京城了。</p>
这哪是扑卖大会,这分明就是应聘大会,搞得这么洋气。张斐低声问道:“哎!这丫鬟就只缝缝补补,其它得啥也不干?”</p>
符世春道:“他这么说了,那就是其它的啥也不干。”</p>
张斐郁闷道:“这算哪门子丫鬟,还不如青梅。”</p>
马小义道:“哥哥家揉面的可都是有专门的丫鬟,就只干这事。”</p>
曹栋栋嘿嘿道:“何止揉面,揉人也是。”</p>
什么鬼,分工这么细吗?还是贫穷压低我了的眼界。张斐越发觉的不可思议,只觉自己之前只是见识到东京汴梁的冰山一角。</p>
符世春道:“如这种丫鬟只适合衙内这种大户人家,可不适合你家,你家就两人,又有多少针线活,等会吧,第三个就挺适合你的。”</p>
张斐好奇道:“符公子怎恁地清楚?”</p>
马小义道:“他天天都待在这白矾楼,能不清楚么。”</p>
一番吹逼之后,顾大娘报出价格,十年,两百五十贯,年薪差不多也就二十五贯,但还要包吃包住。</p>
在丫鬟界,可不算低了。</p>
“二百五十贯。”立刻便有一个人举手道。</p>
张斐寻声望去,见是一个年轻的小厮,稍一沉吟,突然举手道:“三百贯。”</p>
曹栋栋精神一怔,“张三,你看上这丫鬟呢?”</p>
张斐道:“你没看出我很注重仪表吗?”</p>
只听得一人喊道,“我家公子出三百五十贯。”</p>
曹栋栋歪头看去,见正是韩盼的仆人在出价,不禁道:“这厮是成心的,他家可不缺丫鬟。”</p>
张斐又举手道:“四百五十贯。”</p>
一百贯一跳?</p>
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p>
曹栋栋、符世春、马小义皆是震惊地看着张斐。</p>
唯独那顾大娘激动坏了。</p>
真是开门红啊!</p>
马小义激动道:“三哥,这丫鬟可不值这么多钱啊!”</p>
李四更是双手紧紧抓住张斐的衣袖,好似在说,三哥,咱们可没多少钱,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啊!</p>
张斐撩开李四,耸耸肩道:“出来玩,我最恨别人跟我比大气了。”</p>
同道中人啊!曹栋栋激动道:“张三,本衙内支持你。”</p>
张斐问道:“平摊么。”</p>
“可没这规矩。”曹栋栋直摇头道。</p>
又听对面叫道:“五百贯。”</p>
曹栋栋忙道:“张斐,可不能认输,继续往上叫。”</p>
马小义也是一个劲地点头:“叫叫叫!三哥,快些叫。”</p>
“这还用你们说。”</p>
张斐手一扬,不小心碰到酒杯,几滴酒落在他衣服上,他赶忙起身,擦了擦,又道:“李四,快拿手帕来。”</p>
李四赶忙递上一块手帕。</p>
擦了半天,可算是没擦干净,张斐潇洒的将手帕一扔,一举手,“呀!这么快就结束了吗?”</p>
顾大娘幽怨地看着张斐,都等了你这么久,你还好意思抱怨。</p>
曹栋栋也狠狠鄙夷了他一眼,“还大气,真是丢人。”</p>
“这纯属失误!”</p>
张斐道:“下一个看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