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p>

……</p>

高善良一句句道来，其中不少，的确是蕴含禅意，也有一些，寄托着风花雪月，但绝对都是凡人中的才子所写，都是他们的呕心沥血之作。</p>

万山妖红听的目光闪烁，更加若有所思起来。</p>

高善良闹归闹，但也知轻重，笑了笑，没有再打扰他，眼中露出别样的追忆之色来，似乎说过刚才那些关于微尘的经典，自己也回忆起了什么来。</p>

二人各有所思，但手上动静都没有停。</p>

……</p>

不知多久之后，万山妖红吁了一口气，回过神来。</p>

“如何？”</p>

高善良马上问道。</p>

“有些想法，我还要再想想。”</p>

“有想法就好</p>

。”</p>

万山妖红闻言，扫了他一眼道：“你这家伙，还喜欢读书吗？”</p>

高善良哈哈一笑。</p>

“我当年还是个凡人的时候，不光喜欢读书，而且把能找到的诗词歌赋，医卜星相之类的书，看了一个够，那是我毕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p>

是不是啊？</p>

万山妖红斜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厮，没脸没皮，没一点读书人的骨气尊严。</p>

“你在凡人时，是什么身份？”</p>

难得空闲，二人聊起。</p>

听到这一问，高善良的神色，微微唏嘘起来，默然了片刻，才再次开口。</p>

“我在凡人时，其实就是个普通的穷小子。”</p>

“那你怎么会有机会，得到那么多的书？”</p>

“我家的旁边，就是一家私塾，我读的书，一半是从私塾里偷听来的，另外一半，是私塾先生借给我看的。”</p>

“这私塾先生，倒是心善。”</p>

“屁的心善！”</p>

高善良狠狠呸了一声，目光冷起道：“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我娘当年，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让我得到了这个机会。”</p>

万山妖红微微点头，没有多追问。</p>

“后来，我娘也去了，家中再无其他人。从那以后，我有感于命</p>

运之多桀，人世之沧桑，走上了求道之路，最终进了仙门。”</p>

万山妖红再次点头。</p>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追求，并不新奇，甚至多如牛毛，但真正有仙缘的，却没有几个。</p>

“当年修到筑基境界，我下山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私塾先生，砍成了肉泥，泄我心头之恨！”</p>

高善良面孔拧起，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一般，似乎直到现在，都无法彻底释怀。</p>

万山妖红看的暗暗叹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将来回到力族，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p>

……</p>

聊过这一段，二人一起沉默下来。</p>

万山妖红再次思索起微尘之道，目光下意识的再看去，那些被割裂吹飞去的荷花，又开始变了样子，忽而是自己，忽而是高善良，忽而又是其他见过，甚至没有见过的陌生身影，说不出的感觉，涌起在心头。</p>

星辰样的光，亮起眼中，一种将要明悟的感觉生起，但又似乎还隔着一层窗户纸，这感觉，烧心无比。</p>

但陡然，一道强的大灵识，不知从哪里猛的扫了过来，仿佛冰水浇头一般，万山妖红和高善良心神一凛，一起瞬间清醒过来，警惕戒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