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面对白子衿二人使了个眼色,洛溧缓缓往前,靠近了林苗!
“林将军,请问吕将军跟你是何关系?”洛溧拱手问道。
“小兵尔,有何资格询问本将?”林苗目光轻蔑的答道。
“我猜林将军与吕将军之间定是有亲属关系,否则不可能如此为其说话,还想要押运营剩余两百多人性命!”洛溧浅笑着说道。
方才大半将军都站在了押运营一方,只有林苗一个刺儿头,不顾傅岩不满,硬出头为死人说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必定有关系。
洛溧当着众人面将关系挑明,便会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傅岩定罪押运营,也不可能用砍头了!
否则军队内部定会传开林苗谋私,硬逼元帅杀害押运营有功之士!
流言或许林苗觉着无所谓,傅岩就不行了,戎马一生到老却背个骂名,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呵呵!是又如何?本将不妨明说,吕凌乃是本将小舅子,尔等杀了他,本将必定要为其报仇!”林苗一时没有明白洛溧心思,傻乎乎的自行挑明了关系。
不过这还不够,洛溧最终目的并不是不砍头,而是抹去所有罪责。
仔细瞧了瞧高傲的林苗,双眼逐渐微眯,洛溧神色平静的开了口:“干霖娘!”
中气十足的嗓音传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洛溧!
“小子,你说什么?”
林苗气疯了,四十多年里哪有人敢辱骂他家中女眷,扬起蒲扇般的大手,眼看就要打在洛溧脸上。
“砰!”
巴掌到肉的声音传来,只可惜未能遂林苗的愿,势在必得的巴掌被胖子拦了下来。
浑身黑乎乎的大胖子,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干霖全家!”
“草!小子,你特么……”林苗气炸了,心里那股气宛如狂风般想要释放。
只不过话说了一半,就被浑厚嗓音的白子衿打断:“他们都骂完了,我没得选了,只好干霖祖宗十八代了!”
三人一一骂完,头也不回的往后逃跑,生怕林苗发怒打起来。
“你……你们……你们三人很好,老夫记住你们了!”林苗咬牙切齿的说道。
哪知洛溧并不担忧,反而笑吟吟的朝震惊的傅岩拱手作揖:“元帅,方才你可瞧见?”
“瞧见什么?”傅岩愣住了!
“方才我们三人骂了林将军,他非常恨我等三人!”洛溧笑着答道。
“什么意思?”傅岩没反应过来。
洛溧站直身子,放下双手答道:“元帅,押运营全体上前补刀,将吕将军剁成肉酱,此事我等认罚!”
“可吕将军侮辱的不单是陈老头,不单是我,那可是整个押运营!”
“所以每人扎他一刀,以报侮辱之仇,此乃合情合理不是么?”
“若按照林将军所说,押运营被侮褥,不能每人补刀,只允许一个人报仇,那么我们三人刚才骂了林将军,林将军应该只记恨一人才是,为何要把三人都算进去呢?”
“北路兵马不能林苗将军一个人说了算啊!”
这特么也可以?
偷换逻辑的能力也忒强了吧?
所有人看呆了,就连白子衿和胖子都傻眼儿了!
刚才他们只是凭着长久默契,才冲上来帮忙骂人,哪知道洛溧的后手在这儿!
陈老头浑浊双眼透露出喜色,心里忍不住夸到后生可畏!
“你……小子……强词夺理!”林苗指着洛溧,气急败坏的模样渐露。
洛溧根本不理他,连眼神都没挪动半分,仅是直勾勾的盯着傅岩:“小子还有一言想赠与元帅,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傅岩面色平静的问道。
“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渐渐凋零!”洛溧徐徐出口。
平静的声音,宛如石子投湖,在众人心中快速泛起圈圈涟漪!
傅岩瞳孔微张,心灵仿佛被狠狠击打,浑身都忍不住发出微颤!
半晌,傅岩回过神,激动地竖起大拇指夸到:“好!好言!小子,谢了!”
“不客气,我只是想为老兵发声!”洛溧神色平静的摇头,似乎根本没有被元帅夸奖的兴奋,就像真的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不错!”傅岩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收敛喜色,表情严肃的说道:“经老夫裁决,吕凌战时侮辱得胜老兵,乃是罪有应得,身死不足惜,望诸将约束部下,切莫再犯!”
“元帅……”林苗神情焦急的想打断。
不过傅岩没理他,继续说道:“但是,押运营未经批准,擅自杀人,且参与人数众多,此乃罪大恶极也,不杀难以平众将士愤怒。”
林苗脸上喜色涌现,刚想说元帅英明,却又听到傅岩声音传来:“不过押运营以老弱之躯,击溃蛮子千人骑兵,并俘虏蛮子千人将及数百士卒,理应奖赏!”
“经老夫再三斟酌,对押运营惩罚如下,功劳用以抵扣杀人罪责,然不够也,遂将押运营可战之兵,尽数调往最前线第五关隘,以戴罪之身抗击蛮子,若战事结束,杀敌有功,再将罪名去除。”
“陈将军,由于你监管不严,导致恶性事件发生,现罚你降为百人将!”
“你可服否?”
陈老头哪能不服,简直是狂喜,故而连忙点头。
“好!”
“另外再调拨人马,与押运营合并凑成一千,至于主官人选,就由活捉蛮子主将的士卒担任!”
“行了,都退下吧!”
言毕,傅岩转身入厅,留下洛溧等人面面相觑,呆呆的立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