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计划失败,上级给我们下达了命令,不得增援遭到敌人反击的友军,而是听任他们和敌人决一死战。”萨梅科表情痛苦地说:“就这样,佯攻部队由于缺乏支援,很快就陷入了敌人的合围,最后因为弹尽粮绝而全军覆没。”
“参谋长同志,看来你对此事记忆很深刻啊。”
萨梅科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狠狠地抽了两口,“我的亲弟弟和几位朋友,都在那支部队里,到最后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能找到。”
听完萨梅科的话,索科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过了一阵,萨梅科抽完了手里的香烟,把烟头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抬起头望着索科夫,又恢复了昔日精明干练的神情:“司令员同志,我没事了,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近卫第299团的伤亡情况,丘瓦绍夫上校统计出来了吗?”
“请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萨梅科说完,把桌上的电话拖到自己的面前,先是摇动了几下底座的曲柄,随后把话筒贴在耳边说:“我是萨梅科,给我接近卫第98师师部,找师长丘瓦绍夫上校。”
丘瓦绍夫上校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电话的另外一头:“您好,参谋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吗?”
“近卫第299团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参谋长同志,近卫第299团在这次佯攻行动中,可算得上是伤亡惨重……”
萨梅科可没有什么心思听丘瓦绍夫卖惨,而是开门见山地问:“我问你部队的伤亡情况如何,别把话题扯远了。”
见萨梅科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丘瓦绍夫也不懊恼,嘿嘿地干笑两声后,对萨梅科说道:“最先向敌人发起进攻的一营,伤亡人数超过了一半;担任第二拨进攻的三营,伤亡了三分之一。而掩护撤退的二营,伤亡情况是最严重的的,伤亡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三分之二。”
萨梅科和丘瓦绍夫打电话时,索科夫就站在萨梅科的身边,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完丘瓦绍夫的汇报,索科夫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知道这次佯攻行动,肯定会付出较大的伤亡,但真正听到伤亡数字时,心理上还是有点受不了。
“参谋长同志,请你转告丘瓦绍夫上校,”索科夫对萨梅科说:“等解放哈尔科夫的战斗一结束,我们会给他们进行补充,他损失一名战士,我给他补充一名战士;损失一个班,我就给他补充一个班。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守住乌德河上的桥梁,不让德国人把它夺走。”
萨梅科将索科夫的意思转述给丘瓦绍夫,对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丘瓦绍夫相信索科夫的为人,知道对方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放下电话后,有些担心地问索科夫:“您说我们今天让近卫第299团向敌人发起佯攻,能使敌人产生错觉吗?”
“这是肯定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们在进攻前,先用密集的炮火,向敌人的弧形阵地实施了猛烈的炮击,摆出了一副要进攻的态势,敌人肯定会上当的。”
“炮击虽然猛烈,但我们用于进攻的部队,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参谋长同志,你别忘记了,我们还动用了一个坦克营,随近卫第299团一同发起攻击。”索科夫提醒萨梅科:“而且第一拨进攻的一营,还在坦克的掩护下,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第320步兵师的防线,使敌人一度陷入了恐慌。
至于我们投入兵力不多的问题,的确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但我们的指战员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应该打消了敌人的疑虑,他们会认为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扩大登陆场的面积,以便在那里部署更多的部队。”
萨梅科把索科夫所说的话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的部队虽然在东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德国人则称之为“桥头堡”,但面积太小,无法摆放更多的部队,如果要发起全面进攻的话,必须事先扩大登陆场的面积。
“您说得对,”萨梅科点着头说:“近卫第299团的战斗力,不亚于友军的一个师,敌人看我们动用如此精锐的部队,向他们发起进攻,的确会认为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扩大登陆场。”
两人正说话时,一名作战参谋急匆匆地走过来,他将手里的一份电报递给了萨梅科,嘴里说道:“参谋长同志,有紧急电报。”
“紧急电报?”萨梅科随手接过电报时问了一句:“是哪里发来的。”
“是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司令部。”
“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听到作战参谋这么说,索科夫有些疑惑不解了:“瓦图京大将给我发电报做什么?”
“司令员同志,不好了,出大事了。”答案很快揭晓,萨梅科一脸惊慌地说道:“电报上说,为了协助我部从西面攻击哈尔科夫,沃罗涅日方面军派出了一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但这两支部队在接近我军防区的地方,突然和他们失去了联系。瓦图京大将请我们帮着寻找着两支部队的下落。”
“什么,一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与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失联?”索科夫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支部队是不是遇到虫洞,集体穿越到了其它的时空。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一两个人穿越还说得过去,可两支部队加起来一万多人,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他连忙问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和瓦图京将军失去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