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了坦克第2军的抵抗后,旗卫队师的装甲团又继续向前推进。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形势,他们终于在上午十点,来到了普罗霍洛夫卡的远郊。
城外的制高点2522高地,由近卫伞兵第26团2营防守。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伞兵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前后打退了德军十一次进攻,阵地前堆满了燃烧的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虽然伞兵们的顽强抵抗,给德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他们自身的伤亡也不小。满编450人的伞兵营,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后,只剩下了二十多个人,其中还包括五名伤员。营长乌皮兹少校,通过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向团部喊话:“团长同志,我是乌皮兹少校,如今我营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弹药也所剩无几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少校同志,”伞兵团长心里也明白,一旦丢失2522高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他如今也是有心无力,由于敌人用炮火封锁了从团部到高地的道路,他连续派出了两个连的援兵,没等登上高地,就在德军的炮火之下伤亡殆尽。“敌人的炮火太猛,我派出的援军根本无法通过炮火封锁线。你一定要想办法坚守住阵地,绝对不能后退一步……”
没等团长的话说话,电话线就被炮火炸断了。而不知情的乌皮兹少校,还对着已经没有任何声响的话筒喊道:“喂,团长同志!喂,喂,喂,团长同志,能听到我说话吗?……”
“营长同志,营长同志。”一名头上缠着绷带,提着步枪的战士冲了进来,冲着乌皮兹大声地喊道:“敌人,敌人上来了!”
得知敌人又上来了,乌皮兹把话筒一扔,抓起放在桌上的冲锋枪,大喊一声:“跟我来!”就带头冲了出去。
乌皮兹冲进战壕之后,眼前所看到的一幕,让他感到非常欣慰,虽然冲进战壕的德军步兵,有上百人之多,但处于人数劣势的指战员们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四处乱串,而是勇敢地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就连不能动弹的伤员,也坐在原地,举起手里的武器,朝视线内的敌人开枪射击。
乌皮兹端起冲锋枪,朝出现在身边的德军士兵开枪射击,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打倒。子弹打光了,他没有更换弹夹,而是把枪一扔,弯腰捡起德军尸体旁的冲锋枪,继续朝着敌人射击。子弹两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他才扔掉手里的武器,双手捂住腹部,向前踉跄着走了两步,随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但乌皮兹并没有立即死去,他只是负了重伤。一名伤员挣扎着爬到了他的身边,凑近他大声地喊道:“营长同志,敌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挡不住他们……”
乌皮兹认出说话的战士,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工兵,便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战士明白乌皮兹的用意,早在几个小时前,为了防止德国人占领高地,乌皮兹命令工兵排在战壕里的很多地方,都埋上了炸药,一旦阵地守不住,就和敌人来一个同归于尽。战士使劲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营长同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立即引爆。”
乌皮兹扭头朝旁边望去,见越来越多的德军官兵跳进了战壕,而自己这一方还在战斗的指战员却所剩无几了。便冲那名战士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引爆埋设在战壕里的炸药。
随着命令的下达,受伤的工兵猛地摁下了引爆器,毫无征兆的爆炸从还在混战的双方官兵脚下轰然炸响,数不清的炸点猛然爆起,被猛烈爆炸溅起的弹片、崩飞的碎石相互交织,犹如席卷的暴风骤雨,将战壕里的官兵成片地撕碎,腾起的黑烟和闪动的火光,笼罩住了整个山顶阵地。
山脚下的伞兵团长,看到山上被炸成了一片火海,不禁泪如雨下。他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木头墙壁,为自己不能帮助自己的部下,而感到了万分的懊恼。
而在另外一侧,乘坐坦克来附近观战的迪特里希,见到自己冲上高地的部队,被硝烟和烈火所吞没时,不由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疯了,疯了,这些俄国人简直是疯了。见到阵地守不住,居然就和我们的士兵同归于尽。”
短暂的感慨过后,迪特里希不顾山头的闷雷还在滚动,弥漫的硝烟还不曾散去,就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立即派出新的部队,去占领2522高地,并抓紧时间抢修工事,防止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
迪特里希的分析是正确的,2522高地对苏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近卫步兵第33军军长得知高地失守后,立即给26团团长打电话,语气严厉地问:“团长同志,你怎么把2522高地丢掉了?难道你不知道,一旦敌人占领了城外的这个制高点,就可以在上面建立炮兵阵地,居高临下地轰击我们在城内的防御阵地吗?”
“军长同志,”团长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敌人用炮火封锁了我们通向高地的道路,我曾经先后派出两个连去增援,但都在敌人的炮火下伤亡殆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坚守在高地上的二营,被敌人彻底消灭。”
“团长同志,我不想听到什么理由。”军长抬手看了看表,随后说道:“现在是11日13:40分,我希望在15点之前,听到你们夺回高地的消息。”
对团长来说,军长的这道命令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别的不说,如果敌人的炮火不被压制住,自己就算派出再多的部队,向高地实施反击,都会在敌人的炮火下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服从命令:“明白了,军长同志,我会尽快组织反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