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前方,出现了连绵起伏的群山时,杨若晴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上山驴子平川马,下山骡子不用打。
这要爬山了,马是肯定不要的。
杨若晴不知道自己这一进山几时才能下来,于是,将这马儿给放生了。
“这一趟进山,我自己都难保,更别提罩着你了。”
“我现在把你放生了,你自己寻出路去吧,各自珍重”
她把马儿最后一回喂饱了草料,让它喝够了水,然后轻抚着它的头。
马儿是一种极具灵性的动物,似乎能感受到杨若晴此时复杂的心情。
它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杨若晴的手臂,打了个响鼻。
杨若晴苦笑,抬手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好了,走吧”
看着马儿的身影消失,她也拿起了包袱卷,一头扎进了面前的群山里。
换了当地居民的衣裳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双目掠过周围的景物。
这条线路,是老厥叔的,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沿途会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村寨。
杨若晴放弃了一个村寨接着一个村寨那种地毯式的搜索和打听。
因为这里不是大齐的古家村和宏村,这里是南蛮。
四下打听,加之自己又是陌生的面孔,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动静太大,到时候适得其反。
所以,杨若晴打算改变策略,先找一个村寨潜伏下来,然后再暗地里留意周围的动静。
去哪个村子潜伏呢
老厥叔从前生长的黑岩寨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通往黑岩寨的路,跟老厥叔说的,大有出入啊
哎,想想也是哦,老厥叔都十四年没有回山了,十四个春夏秋冬的交替,足够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
算了,找不到黑岩寨就不强找,先找个附近的村寨落下脚,再慢慢打听。
走了一天一夜,老厥叔给的那条线路就走不通了。
没辙,接下来只能全凭自己摸索了。
就这样,在山里跋涉了两天两夜之后,这一日的晌午,杨若晴来到了一处山谷里。
这个山谷里,很幽静。
像一只巨大的口,四下的山壁上,松软的红土上生长着细细长长的毛竹,还有那种叶子特别肥厚宽阔的一种植物。
秋天的笔墨,在这里留下了最浓郁的一笔。
金色的野菊花,盛开在潺潺的溪水边。
水流清澈,水底下造型奇特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小鱼儿在一条条柔顺的水草间自在的穿梭着,空气好,阳光暖,风景美。
如同人间的画卷,只可惜,这画中的人,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杨若晴来到溪水边,鞠了一捧溪水往嘴里灌。
渴死了渴死了,嗓子眼都干燥得快要冒火。
清凉甘甜的溪水滑进喉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这水面。
地地道道的山里村姑,这脸,因为她用了一些东西做了些掩饰。
眉毛淡了,眼角的弧度也变了,憔悴的脸蛋儿上抹了一些暗黄的东西。
鼻梁两侧,还有零零散散几颗雀斑。
嘴巴有点干裂,蓬头垢面,丢在人堆里,完完全全挑不出来的那种。
“哎,这造型,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