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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明天就帮您联系。”何青柔道。

电话里宋天中笑得爽朗:“那成,我就坐着等茶了。”

何青柔与他聊了两句,宋天中工作多,匆匆挂断电话。

趁林奈还在浴室,时间才十点,何青柔给何杰打过去。

铃响两声何杰就接起:“姐!”

这小子嗓门儿亮,精神十足。

何青柔笑了笑,轻声道:“在做什么?”

“刚从外边回来,”何杰说,“陈阿伯昨天摔到了腿,我跟爸今天帮他采茶去了,晚饭在陈阿伯家吃的。”

陈阿伯,何家的邻居,一孤寡老人,他对何青柔挺不错,何青柔小时候没少去隔壁窜门。

“严重么?”何青柔关切问,蹙了蹙眉。

“没大碍,就是痛,医生说需要养一阵。对了,之前你不是叫我去约单吗,已经约好了,什么时候要?”何杰问。

何青柔坐到床边:“过两天,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把茶寄到那儿去。”

何杰应声。

“晚点我把钱打爸帐上,你明天去镇上取了结给他们,记得算清楚,别缺了漏了哪家的。”何青柔叮嘱。

他们那儿的手工茶都是按两算,一般,一两十几到上百元不等,跟当地的茶叶公司相比,确实会贵一些,但没办法,大家都靠那么一两块茶地过日子,一块地大的十几亩,小的几亩,一亩地产干茶也就十几二十斤,一年下来,收入最多的不过十万,少的,也许只有几千块。

譬如何家,茶地十亩左右,今年算周围的茶户里卖得比较好的,但拢共也就赚了四五万,春茶、夏茶一卖完,剩下的秋冬茶压根不值钱,况且茶叶公司不收秋冬茶了,又少了一笔收入。

“哎,我知道。”何杰回道,他顿了顿,嗫嚅半晌,问,“姐,你还能找到买茶的人吗?”

何青柔拧眉,等他说完。

“之前……”何杰纠结道,“之前我不是去约单么,都约完了,郭三爷他们来家里找爸,想托我们问问你,能不能帮他们找到买主,他们的茶,一点都没卖出去,全都积着,三爷家今年的春茶本来就没卖出多少,如今被那个公司断了路,唉……”

他内心不忍,不再继续说了。

林芒山周围的老茶户现在都愁着呢,他们销茶的法子老,就是等着人家上门订单,有人订就卖,没有人就屯着,眼下茶叶公司想搞垄断,他们的生计便瞬间中断。

何青柔一时无话,她真的也没办法,这么多散户,哪里帮得完。

“你让他们去镇上看看吧,”她叹息,“或者去市里,走远一点,应该还是能卖出去一些的。”

h市特产茶叶,来这边订老手工茶的人,多是外地的,本地人几乎不会买,所以不论走多远,这种散户的茶,其实都难卖。

何杰默然片刻,闷闷道:“我会跟他们说。”

何青柔嗯声。

两姐弟再讲了一会儿,何青柔看到林奈从浴室出来,便挂了电话。

林奈洗了头,她一手擦头发,一手拿吹风机,旅馆的吹风机是单独备的,非挂在墙上那种。

插座在床头右边,她过来,随意将帕子搁床头柜上,插电,吹头发。

她就站何青柔旁边,风呜呜一吹,吹出的水四处飞,些许落到何青柔手背上。

水沾在手背上,有些凉。

她的头发直,乌黑,披着时,长度差一点及腰。

何青柔抬眼,突地想起照片上她短发的模样。

全然不同的模样,不仅仅差在头发的长短上,但何青柔又说不出还有哪儿不一样。

她望了许久,待林奈吹到半干,起身,过去接下对方手里的吹风机。

“我帮你。”她道。

说话声小,被淹没在了呜呜的吹风声里。

林奈没听到,但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她比何青柔高,这般站着,何青柔不方便,她到床边坐下。

何青柔跟她走动,顺手将热风调小一档,然后手穿到她发间,替她吹头发。她动作很慢,同时也很轻,吹完一处,去拾下一束头发时,无意地,指腹总会在林奈头皮上挨一挨。

风小,吹得就慢,几分钟,才吹干。何青柔放下吹风机,再帮她顺顺头发。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她俯视着林奈,手上的动作仍旧轻柔。

林奈不语。

“今天我在蒋行舟那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何青柔道,“很眼熟,我记得好像见过你,但记不太清楚了。”

她坐到林奈旁边。

“天湖小区,公园里,就在西区那边,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