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乖”字,透着“哄”的意味。
他不是哄我,他是把我当成时锦在哄。
我扭头不看他,闭起双眼,胳膊放轻松,不使一点力气。
不肯帮他。
傅言深猛然捏住我的下巴,强势转过我的脸,我睁开眼,对上他阴沉、恼怒的样子。
他被我的冷淡惹怒了。
“盛乔乔,你是”他咬着牙冷声道,话到一半又止住。
男人黑眸里两团怒火渐渐熄灭,隐隐透着丝丝的无奈,表情也有所缓和,他松开我,翻身下了床。
须臾,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冰凉清爽的冷意,应该是冲了冷水澡,与我之间隔着距离。
我放松下来,继续睡。
刚有点困意的时候,身体又落入了温热的怀抱里,傅言深又抱住了我,他一只手隔着睡裙布料,捂着我的下腹。
我微微一愣。
他还记得我以前骗他痛经,撒娇要他帮我揉肚子的事。
我想告诉他,别揉了,我根本不疼,以前是想得到他的疼爱,现在,我不需要了。
但我要是这么说,他就知道我曾经对他的那些小心思了。
我十分庆幸,以前从没向他表白过爱意。
不然,我在他眼里,更卑微低贱。
身后的他,很快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鼾声,似乎睡得很香,我却了无困意,快天亮的时候,才又迷迷糊糊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一辆劳斯莱斯上,车厢豪华,我仰躺在真皮座椅里,车窗外是我熟悉而又觉得遥远、模糊的风景。
碧蓝的天,晴空万里。
一排排古老的欧式建筑,缓缓倒退,前方是著名的伦敦塔桥,塔顶覆着一层皑皑白雪。
这是我前世生活过三年的城市。
我学习不好,花钱上的京城三本大学,大二的时候,我为了躲沈煜那个海王渣男,以出国留学,给学历镀金为名,躲来了这里。
这也是我对傅言深的感情,萌芽的地方。
我正要转头,寻找傅言深的身影,车子在一幢红墙白顶的别墅前停下。
这是我前世留学时,和傅言深租住过的别墅。
我不解地拧眉。
他怎么把我带到这了
“下车,到了。”
属于傅言深的低沉嗓音自右上方传来伴随着丝丝清冷的木质香。
“啪嗒”一声,他为我解开了安全带,扶我坐起,为我披上大衣外套。
伦敦冬天的气候清冷温润,没有京城那么干燥,别墅门口的草坪上,稀稀疏疏覆着洁白残雪。
我转脸,看向身旁的男人。
只见他失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别墅,喉结滚动,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回神,看向我,漆黑的深眸闪烁着碎光,隐隐透着笑意。
“我休年假,今年跟你在这过个年。”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眼神也暗了下去。
阴晴不定的。
“米萨太太来了。”
只听他又淡淡地说。
循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一位优雅的老太太顶着一头银白的发,远远地朝我们走来。
她是我们以前的房东太太。
她一身毛呢套裙,佩戴珠宝首饰,还跟我记忆中一样,气质优雅。
看到我们,她一脸的喜悦。
记得前世我和傅言深结婚的时候,我拉着他一起给她发邮件报喜过,还给她寄了喜糖喜饼。
米萨夫人握着我的手,跟我们寒暄,她以为我们还是夫妻,这次是特意来重温旧时光的。
我觉得扎心又讽刺。
傅言深是带我来这,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的吧。
“乔乔,你瘦了,看起来很憔悴,遇到什么事了吗以前的你,热情开朗,神采飞扬的。”
相由心生,老太太一眼看出我和以前的不同了。
我莞尔一笑,操着有点蹩脚的英语,“只是飞太久,累的。”
难以向她启齿我现在的境地。
“哦,那快请进屋休息,我不打扰你们夫妻甜蜜了,玩得愉快
米萨夫人连忙笑道。
进了别墅,一楼大客厅靠南墙的位置,壁炉里正烧着木柴,火焰熊熊。
还记得下雪的时候,我喜欢坐在壁炉边烤火,一个人又觉得很孤单。
我以“没有柴火”为由,喊傅言深下来劈柴,想让他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