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植物更加的鲜艳,草叶肥大,花色娇艳,好像天地的画笔在这些植物上浓浓地描过。
而精神世界里,红色雾域的范围越发清晰,这说明白花再度巩固了对这片区域的污染度,要知道这才第二天。
而根据帝曦的研究,对于这些普通的物种,白花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让它们完成变异。
“白花,回家。”
白山落下,将不甘不愿地变异彼岸花小心地捧起,送入桃花源。
一瞬间,他感到周边所有的植物都看向了他,好像在憎恶他带走了它们的女皇。
白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哼了声:“小兔崽子们,这还无法无天了。”
当白山看到小院子时,远远听到女子的哭声。
他走到门口一看,却见美妇正在院子里哭个不停,旁边的白发小女孩傻傻愣愣地站在美妇旁边。
“咳咳”白山咳嗽了声。
美妇抬头,看到门口的老者,又低头继续哭了起来,然后也无巾帕,只是用袖子擦去眼泪,起身走到老者身边道,“爹,您老人家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您知道我有多担心您吗”
白山皱眉道:“散步,不行吗”
唐颜道:“这大山里危险您一定要去,我让大哥什么事都别做了,跟着您去”
她目光灼灼,为老父亲操碎了心。
白山避过她的目光,道:“那那好吧下次,我早点回来。”
“爹,还下次”唐颜生气道,“您老人家一定要去,那我跟着您去,到时候若是遇到吃人的野兽了,女儿也好挡在您面前,野兽吃我吃饱了,就不吃您了。”
白山有些头疼,儿女太孝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晚上,一家五口,坐在桌前吃着晚饭,气氛凝重。
“爹,您多吃点”唐颜小棉袄一直给老者夹菜。
而唐恨,唐守却默然无言,有些沉闷。
“怎么了怎么了”唐颜活跃气氛地问道。
唐守默不作声。
唐恨爽朗地笑道:“没什么事,就一天忙下来,累了。”
“累了”唐颜狐疑地看着两个兄长。
唐恨道:“不信你问你二哥。”
唐守好像一直在思索什么,这才猛地抬头道:“啊是是是是是,大哥说得对。”
唐颜:
事实上,唐恨,唐守现在烦恼无比。
两人烦恼,不止是因为白天并没有找到赚钱门路,而是因为两人已经敏锐的发现,这大兴古城似是隐隐有些帮派的,这些帮派凶狠残暴,那日唐恨卖兽牙刀可能已经惹了些麻烦,这麻烦还在酝酿着风暴,估计没几日就到了。
帮派行事亦有军队之风,兵马未动,斥候先行。
毕竟,被流放到这大兴古城的囚犯里不少有着极大的关系背景。
那些帮派要搞,那也需要先弄明白点子硬不硬,背后有没有关系,能不能死灰复燃,重回权贵。
有的话,能的话,就不招惹。
没有的话,不能的话,那就可以动手了。
唐家并没有这信息网,这些是唐守观察和揣度出来的。
如今两兄弟在想着怎么应对这风暴。
但是,两人却又不想让家里的老爹担心,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爹,还有块肉,您吃了。”唐恨,唐守看着盘里最后一块大肉,谁都没动。
唐颜剜了两个兄长一眼,夹着肉放到老者碗里,娇嗔道:“就知道说,也不知道给咱爹夹碗里。”
饭后。
唐颜洗碗刷锅。
唐恨、唐守跑到屋子外面。
这大兴古城一入夜便是阴风怒号。
唐守轻叹一声:“大兴苦寒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继而,又道:“人说黄泉路,若到了大兴城,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此地苦寒如斯,如今马上便是八月了,大雪落下来前,若是还未在这城里立足,那这冬天怕是不知要死多少族人了。”
唐恨道:“所以说,我最烦你们这些文人都什么时候了,说这种屁话,说了干什么”
唐守道:“那能怎么办”
唐恨道:“想办法。”
唐守问:“依大哥所见,我们该如何”
唐恨道:“有兵的话,我就领着兵一顿冲杀没有兵,我就一人冲杀可惜,现在我手筋脚筋断了,做不到”
唐守道:“有时候说些屁话,能够让心安静下来,而不至于真正的机会到了,却看不见,也把握不住。”
唐恨道:“那你看到什么了吗”
唐守摇头道:“还没有”
唐恨:
唐守又道:“但我知道第一步该怎么走。我们需要了解这大兴古城里到底有几个势力,这些势力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哪些势力的帮主性格如何,对我们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做打算。”
唐恨捏着拳头道:“若是我功夫还在,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屋子里,唐颜靠着墙壁,默默听着屋外兄长们的谈话,神色黯然。
次日早。
唐颜小棉袄在院子里发出啸声,白发小拖油瓶咬着手指傻傻地看着她娘,然后也跟着一起嚎叫。
唐颜喊道:“啊”
拖油瓶稚嫩地喊道:“啊”
唐颜喊道:“爹”
拖油瓶跟着喊:“爹”
唐颜这时候也管不了小芽,她是难受万分。
爹又不见了。
爹为什么老是不见
爹到底去山里做什么了
爹都这么老了,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
唐颜要疯了。
两个兄长外出做事,肩负着巨大如山的压力,而把照看父亲的任务交给她,她却连这都做不好,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话分两头,白山继续来到了那山谷,开始一边“遛娃”,一边参悟着“人间道”。
这“人间道”只有彻底看明白了,那才能开始着手完善力量模型。
不过,今天他来这山谷晚了点。因为,他不想总是被唐颜这么烦着,也不想自己这清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所以,他在山里绕道,花费了半天时间找到了些药草,然后将这药草两分,一份捣烂成糊,一份则是以小囊装着,待回去熬煮。
白山的医学水平毫无疑问是很高的,木篇、木魔章赋予了他极度强大的医学能力,平时也是因为和帝曦在一起,所以没有显出这方面的才能。
可是,现在他一个人了,却开始自行配置草药,以帮唐恨将手筋脚筋续上。
唐恨的情况和白妙婵不同。
白妙婵是还未习武就断了武脉,而且一段就是十余年。
唐恨这是武功已经修行到了很强境界,且手筋脚筋也是断了才半年多时间,可以说伤口还新鲜着,且强大的血肉依然在持续温养着这伤口,使之不会彻底的固化,而断绝恢复的可能。
对这种情况,白山能够用草药将他的伤在短时间内就恢复过来。
暮色时分,难得的晚霞漫天,瑰色的苍云流离过荒莽的大山,往远而去。
群山成了阴暗的剪影,大风和山林里野兽们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渗人。
尤其是不知为何,今天的野兽嚎叫格外清晰。
白山低头看了眼
地面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些杂草杂花完成了精神的扭曲,开始疯狂地破土而出,围绕着白花旋转、跳舞,好像是古老信徒们在吟着冗长诡异的唱诗,以向它们的神、它们的母献上最虔诚的信仰。
“啦”
“啦”
“啦啦啦啦啦啦”
诡异的沙叶声想起。
白山从高处跃下,直接掳走了这些杂花杂草的神。
顿时间,杂花杂草都怒了,一个个提着利爪般的根须,像要发狂的野狼,幽幽地围着白山。
而这时候,异变突生。
白花舞动着叶子,发出了平生第二个音节:“爹”
火红血蛇般的花瓣昂着头,花尖指着白山。
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刚学会从地里走出的杂花杂草们傻眼了,它们似得到了某种神秘信号。
它们想跟着伟大的母一起喊“爹”,可草叶的沙沙声无法支持它们发出如此高级的音节。
于是,一个个发出“得得得得得儿得儿得儿”的怪声音。
白山忍俊不禁,把白花送回了桃花源,然后一踏大地,如掠地光影,急速返回。
这算是变异成功了,再来几次,等彻底安稳了,他就可以把白花这娃放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