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圣人,却又是尝试着开始炼化人间。
由上可以见到,生灵魔经并不是修行躯体,也不是修行法术的大道奇书,其所修行的乃是神魂。
而开天经显然专注于躯体和法术,却不管神魂。
如今,神明们感到新的量劫将至。
这意味着新的格局将被开启。
祂们,如何不蠢蠢欲动
无穷无尽的信息涌入白山脑海。
可越来越多的疑问也同时浮现。
“大能是在荒古之初,仙庭成立之初,夺走了木经,那大能应该是存在于仙庭的吧”
“难怪大能让我解决仙界五宗,说这只是个小目标。”
“在我记忆里,道家只是个在仙界边缘四处寻找功法的家族,可道月柯既然知道这么多消息,那道家显然不简单这是被终极流放了吗”
“祂们,是太古生灵魔经时代的神,只不过祂们并没有躯体,而只拥有着各种诡异的神魂杀伐之法,而这就是道月柯说的一线生机所在。
只不过,道月柯的念头里却再三强调,祂们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一线生机就意味着形势是九死一生。”
白山伸出食指,一滴鲜血从毛孔中涌出,落在面前宛如古像一般的树木上。
树木承受了鲜血的浇灌,如是发出某种雀跃。
其树枝如同蜿蜒的蛇类,忽地动了动,向着白山涌出“鲜血”的毛孔而来。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在欢呼,在遗憾,欢呼于品尝到了鲜血,遗憾于无法品尝更多。
这就是以白山鲜血浇灌的那株羽涅白夜木。
只不过,这与当初大能那株却是完全不同。
白山依然记得,大能那株羽涅白夜木不过是丢到了地上,便如海绵落入水里,飞快地膨胀起来,地下有无穷树根游动,山壁也有树根似群蟒奔行,地在动,山在遥,一处三阶灵气之地硬生生被吸成了二阶,而那白夜木却是参天而起,继而影响了一方的生态,使得植被野蛮,如入木妖世界。
而他的这一株羽涅白夜木放在土里,却是木是木,土是土,好似绝缘,根本格格不入。
这一株木只会从他血液里吸取营养。
白山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茁壮成长的。
“沙沙沙”
“沙沙沙”
今天的羽涅白夜木格外兴奋,枝干如出浴美人扭细腰,螺旋萦绕,往白山手指探来。
那枝干越来越近,白山眼睛微微眯起,却猛然收回了手指。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那枝干完成了一次迅猛的“扑击”,就好像是野兽往猎物靠近,在达到攻击范围后地一次闪电般的扑跃。
“居然还会攻击我”
白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意外。
木魔章的修炼需求里说的很清楚。
用你的鲜血去浇灌一株由你自己选定的“木属植物”,使之发芽,成长,然后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吞噬这棵长大的“木属植物”。
需求里,自始至终没有说“它不会攻击你”。
树木没有能够得手,讪讪地收回了枝干,树叶继续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好像许许多多的小孩子在唱着悲伤的童谣。
就在这时,
秘境之外,云雾幽幽停落。
明月高悬,一道娇美倩影从云而下,娥脸杏眉,娇靥若花,细细看去,却是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围褂未解,其上还散发着油烟的气息,她很接地气地喊着:“相公,吃饭啦”
她之所这般,因为她觉得这是相公喜欢的模样,若是只做个精致地躺在床上的女人,就会如陶瓷娃娃般,会被赏玩,而若是只能被赏玩,那就会有更好的陶瓷娃娃将你取代。
而要抓住一个男人,那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且有能让他惊叹的地方。
生活,不就是茶米酱醋盐么
至于惊叹,玉真公主了解过白妙婵的手艺,相比起来,她的手艺可以说是御厨级别的了。
玉真公主就是一团水,这些日子想明白这点后,就把自己调整成了这个形状。
而因为她的复杂性,无论她变成什么“形状”,都会给人以不同的、独一无二的感受。
“相公”
“相公”
她踮着脚,双手比成小喇叭,对着秘境喊着。
而不知何时,起风了,风吹起她的围褂和长发,也吹起天上的阴云。
云遮蔽了明月,狂风忽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
道月柯的念头想返回。
可这个念头带了许多东西。
这些东西,唯有念头返回了本体,才是她的。
念头,念头,自是一念就能返回
就算道月柯的本体距离这里很远,那也不过数念的时间。
可这一念,却忽地停了下来。
荒草狂雨,骤然天降。
天色昏暗,飞沙走石。
念头停在不知何处。
可它的前方,却是一片光明。
那光明渗人的很,就在念头里,就是一片概念,就像是噩梦里感到了一团“光焰”,其间深藏着大恐怖。
你感到,可却是未曾看到。
道月柯知道,若是它的念头再往前,就会被这光焰吞没,如飞蛾扑火,直接消灭,可这还不是更糟的情况
更糟的是,她的念头穿过那光焰,然后被光焰纠缠着一同回到本体。
那么一来,她的本体就暴露了。
可若是不回,若是选择自我灭念,那念头里三本书就无法回到本体,就会在虚空里被遗忘。
这一瞬间,道月柯确定了一件事
祂们不仅来了,而且还恰到好处地盯上了她。
为何会盯上她,因为她开启了自己的“神殿”,并降临在了万泰山。
这对于普通人甚至仙人来说,根本没有感觉,可祂们却不同。
“不过是想告知一番吾唯一的同族,之后便暂回深渊。”
“不过是吾在离开前准备做的最后一件事罢了,怎会如此倒霉”
念头世界和正常世界不同。
正常世界有三维,你可以上下左右移动个不停。
可念头世界只有前后。
道月柯被拦住了前方,便只有往后方撤退,而且它还不敢再召出“神殿”,这倒不是怕,而是不想在黑暗里点起灯笼,告诉对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吾就在此处”。
密境内
白山听到妻子的叫声,扫了一眼那诡异的树,便起了身,走出秘境。
“相公”玉真公主正撑着伞,远远跑来,温柔地依在白山身侧,柔声道,“相公,我忙了一天,做了许多好吃的,就等你品尝了。”
旋即,她水色的眸子里又带了几分婊气:“只是不知道厨艺能不能比过妙婵妹子,应该应该还差些吧”
白山迎上,神色缓和下来,他已接受了玉真公主。
只是两人才触碰到,白山忽地如触电般动了动。
玉真公主愕然了下
“相公,你怎么了”
白山恢复过来道:“没什么。”
可是他脑海里却多了一道念头。
那念头一来,就焦急地喊道:“白山,别灭我,别灭我,我是道月柯。”
白山的脑海是白山的地盘,要灭道月柯的念头可谓是轻而易举。
“嗯你又回来做什么难道你想和我共同抵抗祂们”白山早看出道月柯是准备跑路,所以跑路前来与他进行了一场最后的交易,并且大大方方地将许多秘密告诉了他,为的正是他能增加存活几率。
可这又回来做什么
道月柯轻声道:“你终究是吾唯一的同族,值此新春佳节,吾欲回来再看看你,以使我族团圆。”
“那你看好了吗”
“吾吾还没看好。
大概要看一夜吧。
明早,吾就离开。”道月柯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拦路的,可神魂杀伐之术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她不能理解的不代表别人不会,尤其还是那些十有八九来自于太古时代的老怪物。
不过再怎么拦路,明天早上总不会还拦着吧
白山道:“今晚我与妻子要行夫妻之事,你也看”
道月柯:
“不过是迫于繁衍需求的低等行为罢了,吾不会看。”
白山:
他的本意是委婉的拒绝,没想到道月柯还真死皮赖脸地要留下,这不是把“我走不了”四个大字贴在脸上么
“说吧,为什么走不了”
道月柯无奈,叹道:“祂们来了,拦住了我的退路。不过幸好,我发现的早,没有贸然地冲过去,否则我也回不来。”
从道月柯给的记忆里,白山隐约知道一点有关“祂们”的信息,此时也不多问,而是道:“既然如此,那留下帮我吧。”
“我是不会卷入这种大恐怖里的,神魂世界的攻伐和武道,仙术完全不同。
武道仙术,你好歹在死前知道自己死定了。
可神魂功法,你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甚至有可能明明死了,却还以为自己还活着。”道月柯口吐真相。
“是吗”白山随口应了声。
他忽地抬起头。
雨,下大了。
越来越大。
冰冷的雨滴如万箭齐发,落在人身上,刺骨沁魂,让人竟是冷的起了鸡皮疙瘩。
而心却是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有种焦急,烦躁的感觉。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却偏生地痛苦与愤怒了起来。
滴答
滴答
雨水在一个个山间洼塘里扩开涟漪,如水墨渲开。
“相公,我突然”赵玉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肌肤滚烫,然后忽地丢开伞,扑倒白山怀里,“相公,我想要我要”
白山闭目,却听到山林里忽的热闹了起来,无穷的野兽从洞窟里爬了出来,其中不乏许多本是冬眠着的凶兽毒蛇。
这些野兽好似陷入了某种暴怒,而开始相互厮杀。
你甚至能看到兔子在咬老虎,青蛙扑向大蛇。
“相公”赵玉真曲颈引吭,娇躯扭捏,雪肌微粉。
白山将她搂入怀里。
道月柯在白山脑海里如乖乖虎般蹲着,此时看到这一幕,惊奇道:“啊你们现在就要繁衍吗”
白山道:“不是,是祂们来了。”
旋即,他又加了句:“你带来的吧”
道月柯一脸懵逼
“休要血口喷人,我跑的很安静,不会被发现。”
“对了,祂们肯定是来找你的,然后是我倒霉,恰好被盯上了才对”
“哼白山,你要补偿我”
“来,快把第二步告诉我。”
“否则否则会失传的”
白山道:“别慌,没发现我们,要不然会下这么大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