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婵想了想,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确定”
“真的确定”
“确定”白妙婵越发确定,笑嘻嘻地看着他。
白山:
白妙婵满脸笑容,“姐猜对了么”
白山叹了口气:“你真的猜对了,我没成为她的弟子。”
听这么一说,白妙婵反倒是愕然了,“真的”
白山道:“我成了她的师弟。”
白妙婵:
良久,她才支吾出一句:“那我赢了,你得听我的。”
白山忽地弯腰抱起她,右手搂过她的香背,左手顺过白裤抄过她的腿弯。
白妙婵愣了下,一双大长腿连连踢着,颊飞绯霞,“是我赢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白山道:“我可没不算数,你猜赢了,听我的,猜输了,听你的。”
“哈”白妙婵瞪大闪亮的眼睛,“你没说”
白山觑眼道:“之前我悄悄说了,你没听到而已。”
白妙婵道:“你无耻”
“就一回”
白妙婵想要推开他,可只觉全身发烫,烧的骨头都酥麻了,而竟用不上半分力气,她想了想,便换推为捶,轻轻砸了一下这个小坏蛋。
白山抱着她上了一朵加宽加长的白云。
继而,
浮云绝地起,一逸上青云。
俯瞰山河景,人间满芳尘。
十多日后。
黄道吉日,白妙婵出嫁。
宋幽宁是举双手支持。
繁文缛节,如流水一一而过。
简单的酒宴后,一对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在新的灵犀小筑里。
这两年的时间,侯府已将灵犀小筑重新修葺了一遍。
不过,主屋还是宋幽宁的,白妙婵这是在偏房。
红烛蜡泪,滴滴答答,火苗炸响,鹅梨温香
“妙妙姐”
“还叫姐干什么”
“妙妙”
“为什么不叫妙婵”
“叫习惯了”
白山为她掀开红盖头,却见里面显出一张娇羞的俏脸。
俏脸上,杏眼欲拒还休地剜了他一眼。
白山深吸一口气,抬手探向她腰间。
“等等,等等”白妙婵忽地娇喊道。
“怎么了”
“我紧张。”白妙婵大口喘着气,娇躯随之起伏,好似海上波涛,峰谷之间呈现出一条柔美的曲线,又如一张正被试拉的大弓,柔韧纤腰忽曲忽直。
白山缓缓靠近,搂住她的腰,轻声道:“我来了”
白妙婵柔柔地应了声。
稍刻,裙裾微翻,轻解罗带,桌上红烛灭却,罗帐放下,笼罩床榻。
而床榻上,鸳鸯被新铺,如浪翻红;床榻下,一双靴子与绣花鞋,整齐着并列而放。
夜渐深,京城多少户,皆是梦入春夜,共赴巫山,行云布雨,活色生香,烟火人间。
次日早。
白山睁开眼,却见臂枕上,一双汪汪着水色秋波的瞳孔正温柔地凝视着他,打量着他,好像看不够他似的。
两人四目相对,却谁都不挪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鸳鸯被里,亦是如胶似漆。
“看什么呀,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丑死了。”白妙婵娇嗔着。
白山继续看她。
“我起来去看看早饭。”白妙婵脸颊一红,忽地柔声道,“那些小丫头肯定是不想打扰我们才没送来。”
白山道:“你睡,我去。”
在他心目中,妙妙姐是真正的妻子,是他陪伴、喜欢、敬爱、宠爱、怜惜、想要保护一生一世的妻子。
在穿越前的世界,他就想着将来如果有了妻子,就要为她做饭,要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这个感觉他实在没有能用到宋幽宁身上
现在,他想用在妙妙姐身上。
“姑爷早。”
“姑爷”
“姑爷,你怎么进厨房啦”
“姑爷你怎么在打鸡蛋”
“天呐,天呐,姑爷在煎鸡蛋”
侍女们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
她们早知道姑爷是从仙界回来,虽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白山“青云仙宗三代弟子”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而只有一些诸如皇帝、宗主、以及赵玉真之类的高层才知道。
但是这些侍女再怎么缺乏信息,却也知道白山必然是仙人了。
仙人煎鸡蛋,这是什么凌乱画风啦
金色晨光里,男子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煎蛋,完美的掌控力使得这鸡蛋没有模具也是呈现出自然的圆形,周边的油裙恰到好处地扩散,腾腾的香气再最后一小撮盐后,又得到了升华。
就在这时,远处的仆人忽地分开了,纷纷弯腰行礼。
一个娥脸杏眉,穿着华贵衣裳的女子踏步走来。
仆人们或许不认识太多的权贵,可这女子却绝对认识。
因为这女子太出名了。
晋王的姐姐,当朝长公主,权势滔天的贵族。
长公主什么人都没带,只是独自站在膳堂外,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山煎蛋。
直到后者准备好了早餐,转过了身,她才和他对上视线。
白山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赵玉真忙道:“公子忙你的,忙完了再说。”
白山端着早餐往偏房而去,直到了偏房的庭院,四周无人之时,赵玉真才恭敬无比地行礼道:“玉真见过师叔。”
她是那为数不多的知道白山真正身份的人,她在震惊了不知多少次之后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不过,“白山为什么能够辈分这么高”她却只是隐隐知道一点儿,好像是白山的天赋极高除此之外,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毕竟现在的青云仙宗是禁止讨论白山的,为此他们还特意推出了傅行云这个遮光布。
赵玉真对这男人越来越好奇,不过她倒是没死心,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若是和白山相处久了,未必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道侣,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而且她对白山的观感并不差,便是私下里也是觉得不错的。
玩弄心机的女人总会对没太多心机的男人产生好感,之前白山在宴席一心干饭的样子现在还犹然记得,更何况白山年龄还比她小四岁。
白山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道侣,没有之一。
赵玉真正想着,
白山问:“长公主来找我做什么”
赵玉真回过神来,恭敬道:“听闻师叔需要历练,特来告知师叔这历练机会所在。”
白山早知道玄云君给了他这一篇一章,定是还有安排,虽然赵玉真不可能是和玄云君对接的,但她肯定也是受到了来自天上的旨意,便道:“等会儿说。”
赵玉真恭敬道:“是,师叔”
说罢,她便站在这偏房的小院儿里安静等着。
看着白山端着餐盘进入屋里,又瞥了瞥还贴的喜庆的“囍”字,她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白山似乎对这个新纳的小妾非常好。
她自然不会把一个凡间女子当做竞争对手,哪怕现在白山对这凡间女子如何好,但凡间女子就是凡间女子,终有人老珠黄、一抔黄土埋枯骨的时候。
所以,赵玉真有了主意。
她想好好儿结交这个叫做白妙婵的女人。
然后用白妙婵作踏板,增多一分“成为白山道侣”的机会。
片刻后。
白山走出。
赵玉真道:“师叔,大概半年前,新州大乱,地生煞气,妖魔迭起,更有盗寇八方作乱。
皇朝即便严令当地剿匪,又令宗门除魔,却也是无有竞功。
而历练,正是生于此间。”
白山想了想,前年青云仙宗的五师叔不,是五师兄吕乙,曾经来赤凤谷说过“取容器,炼丹药”的事。
看来,这新州大乱必是吕乙所为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十七岁那年的灾荒是不是也是天上仙人干的。
但他转念一想,却觉得应该不是。
若是的话,他也不至于能够轻易地斩杀那许多盘山盗,而只遭遇了洗髓境的对手。
诸多念头闪过,白山道:“长公主,请细说。”
赵玉真压低声音问:“师叔知道多少事”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便道:“你直说便是。”
赵玉真道:“既是师叔,那玉真便是半点儿也不敢隐藏了。
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师叔可否带我去天上”
白山点点头,招来云,带着赵玉真腾云而起。
云上
赵玉真道:“有一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极少”
她犹豫了下,轻声道:“师叔可知生灵大丹”
白山摇摇头。
赵玉真道:“天地有灵,而人乃万灵之长。
故而人可以香火祈福,而得仙人庇佑。
也正因为如此若是直接以人为药,入炉炼丹,便可炼出生灵大丹,以赠圣人。
如何炼我们并不知道,但仙人知道,那似乎是从一门造化极其玄妙的大道奇书中而来
而新州之乱,正生于此。
仙人一方面需要香火,一方面又需要炼丹。
所以,只有乱起,仙人才能表现出庇护百姓、免受妖魔之苦的一面,从而获得更多香火,更虔诚的信仰;
另一方面,在大乱时,才能浑水摸鱼,伺机以一些孤立的百姓为药,进行炼丹,对外便可称说是死于妖魔、盗匪或是天灾之手。”
白山:
他心里自然地生起冷意和怒意。
好像漆黑的夜色里,在沙沙的画笔声里,那只不屈而倔强的魔虎,从咒怨、恐惧的火焰里攀爬而出,带着无穷无尽不甘离去的怨魂,仰天在夕阳里发出凄厉的咆哮。
可是,他神色却没有变化。
赵玉真继续道:“这皇都局势说来复杂,其实简单。
晋王吴王一派,太子越王一派。
太子越王是真的想帮着百姓做事,而完全不顾大局,不过他们也不敢和仙人对抗,只是就事论事,在灾祸里帮助百姓以及和晋王吴王作对。
晋王吴王则是秉承仙人旨意,以国之赈灾资源,分送两方,一方为百姓,一方为盗匪。
如此制衡,使得大火燎燎,无法熄灭,从而才能让百姓越发地敬重仙人,也才能让仙人可以轻松地炼制丹药。”
白山听长公主这么一理,直接就明白了。
那年他在盘山遇到的欢喜弥勒和黑衣人,还有冰火国遇到的一些神秘敌人,果然都是皇家供奉,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乱局。
白山问:“那皇帝呢”
赵玉真道:“父皇制衡但其实,我猜父皇是偏向晋王吴王这边的,只是父皇也需要太子越王这样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去撑场子。
半真半假,才能让人相信。”
白山点点头。
赵玉真道:“师叔要历练,我们会尽力帮师叔隐瞒身份,然后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之中,然后有几个选择可供您参考。
第一,加入盗匪,盗匪里有我们的人,您去了,那些人都会大概知晓您的身份,而对您言听计从;
第二,加入剿匪的官府,这就简单了,父皇会给你一个高品次官员的身份证明以及一些空白的盖章圣旨,去了新州的那些官府后,您想怎么做都可以;
第三,加入吴王这边,吴王此时正负责去往新州赈灾,而吴王知道您的地位,若是随行,自是一切安好;
而我们会遭遇的敌人,则可能会有各地揭竿而起的义军,江湖里偷偷习武的侠客,隐士会,太子府和越王府秘密派出捣乱的人,以及作为中立的,但可能危害最大的妖魔。
师叔,您想好了,告诉我你想怎么开始历练。”
白山道:“不用想了,我三个都要。”
赵玉真愣了下:“啊”
白山道:“我要高品次官员的身份证明,空白圣旨,然后随行吴王。在随行期间,我想找盗匪了,便腾云去找盗匪,想去官府了,就腾云去官府不是都可以么”
赵玉真恭敬道:“师叔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师叔今后,您若想知道什么信息,尽可以问玉真。
玉真不才,可却也是小小的杏花巷主,在新州那片大地上,哪儿都有玉真的眼睛。
玉真也愿追随师叔左右,陪同师叔一同历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