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安排,轮不到你来说”
“我说不到时候,就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叫你去上朝,你若是私自去了,就算真到了咸阳宫外,也一样会被人赶出去,你大可去试试”
秦落衡脸色一黑。
不过。
他还真不敢去触秦长吏。
只能郁郁站一旁。
嬴政显然并没把这事放心上,他扫了一眼四周,问道:“我若是没记错,我已禁止你去御史府借览书籍,你最近看了什么为何会精进这么多”
秦落衡眼中露出一抹迟疑。
犹豫道:
“我这几个月其实没去博士学宫,也没有借阅过书,只不过夫子身前不是留了一些书吗我趁着这段时间空闲,把夫子当初写的书都看了一遍,因而学识精进了不少。”
嬴政蹙眉道:“宫写的有关谋略的书”
秦落衡摇了摇头,说道:“夫子的书籍的确涉及一些权谋,但其实涉及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史,通过讲述一件件历史事件,让我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有了更确切的认识。”
“继而对治政之道有了更深的感悟。”
“读史可使人明智”
“纵观史册,而今大秦面临的事,历史上不少也曾发生过,甚至历史上还提出过不少解决之策,只不过史,一直不为人关注,世人争论的焦点一直都是诸子书籍。”
“但看了夫子留下的史籍,我对华夏古早之事有了更深的认识,所以才能高屋建瓴的提出种种新奇建议,而且”秦落衡苦笑一声,叹气道:“夫子似乎早就料到我会看,因而还特意加了不少的备注,以便让我能通晓其意。”
“我终究还是违了夫子所愿。”
嬴政满眼不悦,冷声道:“宫,只是周朝的一个大臣罢了,他又能知道多少事你能够尊称其为一声夫子,已是他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
“你说的其实没错。”
“读史的确能够使人明智。”
“只不过很多人不会读,或者说看不懂,亦或者是不想理解的那么深刻,所谓的史书,到最后无一例外,都逃不脱两个字。”
“吃人”
“人命如草芥”
“世人只知伊洛竭而夏亡,但也只知夏朝末年,伊洛河发生了大旱,并不知真实的情况其实是禾草皆枯,草木兽皮虫蝇皆食尽,人多饥死,饿殍载道,地大荒等。”
“世人更不知凡是在史册上留名的旱灾,死亡的人数,都是以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计,但就算如此,也仅能在史书上留下寥寥数笔,而且还是轻描淡写的描述。”
“大秦其实也一样。”
“始皇即位之初,关中就发生了大旱,死者十之一二。”
“这也是为何天下一统之后,始皇大兴水利,但世人谁又明白朝廷的苦心士人只会讥讽朝廷用民过甚,殊不知,若非是大秦兴修的这些水利,天下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即便如此,大秦每年依旧会有旱情上报,而每次上报,饿死者都是以上百计,而这些小旱情,甚至都不足以让史官提笔,这也是为何大秦有时会逆民意而为的原因。”
“民众根本就理解不了朝廷的所作所为,他们只知自己的儿子、良人受到了官府征召,要去服徭役,而且每年还要交各种赋税,殊不知,若非官府大兴各种水利工程,他们中很多人早就死了”
“所以你要始终明白一点。”
“为大事者,当有处事不惊、遇事不乱的器量,任凭外界怎么咒骂、诋毁、非议,也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夏虫不可语冰。”
“为人者,有大度,成大器也”
“终有一日你会见识到人心险恶,也会见识到世人的口蜜腹剑,甚至于你护的这些民众,也会对你倒戈相向,但你别无选择。”
“因为你代表着大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