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史可法微微颔首道,“高弘图、姜曰广和解学龙皆可以进,但是指使张有誉谋夺内帑的就是高弘图还有姜曰广,所以这个人只能是解学龙。”
崇祯看着史可法久久不说话,好半晌后才说道:“史可法,你给朕出了一道难题。”
“圣上大可不必为罪臣为难。”史可法澹然说道,“矫诏乃是不赦之罪,其罪当诛,罪臣只求圣上援引高弘图等人之成例,不要罪及罪臣家人。”
“不光是这。”崇祯冷然道,“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当首辅,对于朕来说其实是最省心的,因为你这个人道德上毫无暇疵,有你当这个首辅,朕就半点不用担心你在朝堂上拉帮结派,更不用担心你会卖官鬻爵贪渎,换个首辅就未必。”
“可是”史可法皱眉道,“罪臣之能力实难以胜任首辅。”
“能力”崇祯冷哼一声道,“有朕在,需要首辅有能力吗”
“啊这”史可法闻言愣住,这个他倒是没想过,仔细想想,圣上似乎真的用不着能力出众的首辅这样遇到难办之事就只能请求圣上裁定。
这一来,圣上虽然表面上不再干预内阁,但是实际上仍旧是大权独揽。
若四海升平、天下大定,史可法也不会赞成这样,但是以当下之大明,由圣上大权独揽无疑是最有利的,反而内阁和皇帝两相掣肘互相内耗,对大明才是不利的。
想通了这点,史可法心下也是不免有些遗憾,但也只是遗憾,后悔是不会后悔的。
崇祯叹息道:“史可法,救你肯定是救不了你了,矫诏之罪,有哪个皇帝敢赦免除非他不想当皇帝了,不过朕答应你,不牵连你家人便是。”
“罪臣叩谢圣恩。”史可法长出一口气。
此时在解家,解学龙的书房。
对着自己的长子解显和,解学龙叹了口气,说道:“显和哪,解家就托付给你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轻易不要分家。”
“父亲。”解显和惨然道,“事情不至于此吧”
“不至于此”解学龙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圣上为何如此”
“或许真是圣上疏忽了呢。”解显和急声说道,“又或许圣上有其他急务临时走了,儿子以为父亲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儿啊,你还是不够了解圣上。”解学龙摇头道。
“圣上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疏忽”
说到这一顿,解学龙又道:“圣上召为父到国子监彝伦堂中觐见,去了却不见人,也不给任何说法,这就足可以说明圣上再也不想见到为父。”
“父亲,这都是你的揣测。”解显和急道,“不足信。”
“虽是揣测,但却是事实。”解学龙叹道,“因为为父触犯了圣上的逆鳞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