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死囚的脸色垮下来,其中一个更是黑着脸说:“死便死,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然而死跟死还是不同的。”阎应元盯着那个死囚的眼睛说道,“以囚犯的身份押到刑场上被刽子手砍掉脑袋,死了也就死了,你们的父母妻儿就什么都得不到,就山阳城目前的局势,他们能不能过得下去真的很难说。”
一众死囚脸上便立刻流露出哀伤之色。
说白了,这些死囚就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他们肯为了自己的亲人去抢吃的,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就说明他们内心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只要有在乎的人就好办。
阎应元又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你们的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如果你们不在了,根本就养活不了自己,在你们被处死之后,他们大概也会饿死。”
“老天爷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个世道吧,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啊”刚才说话的死囚当即就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这些庄户人,我们这些穷苦人要想养活自己的父母妻儿咋就这么难,咋就这么难哪”
“哭是没有用的,老天爷也是照顾不上你们。”阎应元肃然道,“但是我却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去做,你们的父母妻儿不仅能活命,还能够分到田地,在徐州或者归德过上有田有地的安生日子。”
“当真”嚎哭的死囚当即不哭了。
另外十九个死囚也是齐刷刷的转过头。
“当真”阎应元一字一顿的说,“我阎应元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在人间更不会骗你们这些死囚骗死囚,是会遭报应的”
“好,我相信你。”嚎哭的死囚笑了。
其他的十九个死囚也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嚎哭的死囚又道:“说吧,让我们做什么”
“你们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阎应元伸手一指城外建奴大营,说道,“趁着天黑摸进建奴的大营,去烧掉建奴的粮草”
“啊”十几个死囚神情一凛。
“怕什么”嚎哭的死囚却道,“反正我们也要被砍头,这次能够拿自己的一条命替父母妻儿挣来一个活命的机会,值了”
说此一顿,又回头对阎应元说:“大人,记着你说的话,你若是胆敢食言而肥,我们一定会化为厉鬼,专门回来索你的命”
阎应元道:“我若食言,就让我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无疑是极恶毒的誓言,二十个死囚闻言,脸上都流露出释然之色,这下就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