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还低声的哀求。
然而顾杲却只是哂然一笑。
顾杲在赌,赌崇祯没有胆量杀他。
他顾杲不仅是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从子,更是复社领袖,无锡顾氏也是江南一等一的世家大族,除非崇祯不想要江南的民望,也不再在乎士林清议,否则他就绝不敢因为区区一本绩效新书就杀了他顾杲。
且,今天他顾杲只要不死,就必然一默成名,名震天下。
想到这,顾杲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不肯看绩效新书一眼。
“顾杲”方以智急得真想上前把顾杲眼睛掰开,哀求道,“快背啊。”
吴应箕、冒襄等几个与顾杲交善的世家子弟也纷纷上前来,试图说服顾杲背书,然而顾杲对此却始终不予理会。
“方以智,你们不要喊了。”
“你们再喊,也喊不醒装睡的人。”
崇祯冷哼一声,又对顾杲说:“顾杲,你是不是觉得朕没胆量杀你想你顾杲乃无锡顾氏嫡支,叔父顾宪成乃东林巨孽,你自己也是复社领袖兼江南文坛翘楚,朕若杀你,就必然遭到江南士林非议,就必然尽失江南民望,是也不是”
顾杲淡淡一笑,说道:“草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操守。”
“只想坚持自己的操守真只是操守”崇祯气极反笑,“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你的政治野心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
顾杲神情一僵,沉声道:“草民不懂圣上在说什么。”
“你确实不懂。”崇祯道,“你根本不懂,你顾杲不是你叔父顾宪成,你也不懂,你顾杲代表不了无锡顾氏,你更不懂,你顾杲的肩膀根本担不起江南士林清议及民心民望,你就只是个无锡县学生员,靠着父辈的余荫才进到国子监读书”
说到这里一顿,崇祯又道:“所以朕今天杀了你顾杲,不会招致任何严重后果,而只会使得六千多勤王士子牢记军规,从此令行禁止、纪律俨然”
顾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原本紧闭的眼睛也募然睁开。
崇祯脸上却露出遗憾之色,摇摇头说:“朕给过你机会,可你没珍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今天朕就借你的这颗人头来明正典刑,是规矩就得遵守,包括朕在内,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规矩,士子违反了规矩,由士子长处置,士子长违反规矩,由朕来处置,若是朕违反了规矩,自有天道和万民处置”
“圣上,草民错了”顾杲终于破防,噗嗵一声跪地上。
“求圣上再给草民一次机会,草民这就背诵第一卷束伍。”
“晚了。”崇祯冷酷的一摇头,喝道,“兀把炭,处以斩刑”
“遵旨”兀把炭拱手一揖又反手拔出腰刀,另外两个夷丁则早已抢上前将顾杲摁倒在地,兀把炭走上前只一刀,便把顾杲人头斩下来。
六千多勤王士子顿时一片凛然,突然觉得口中肉也不香了。
“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军纪”崇祯又把目光转向众士子,沉声说,“三天前在金川门外,朕曾经问过你们,是否想好了”
“你们回答朕说,都已经想好了。”
“你们的回答朕记着,朕也当真了”
“所以,从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不再是士子,而是士卒”
“既然是士卒,就必须遵守军纪,再有违令者,顾杲便是尔等榜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