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栻不是。
张栻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二十五岁之前都在学习,三十岁之前都在教书,一直都在学问的海洋里遨游,在象牙塔中生活,唯一可以当作是打击的,也就是父亲张浚的死。
但是张浚的死也没有牵连到他的家人,赵眘心怀内疚,更是在明军南下长沙之后将逃到临安的他任命为中级官员,等于是一步登天。
靠着他老爹张浚给他“争取”到的机会,他用相对轻松的方式入仕,之后更是靠着政变的功劳,轻而易举登上高位。
他成为枢密使的时候,才三十二岁,堪比当年三十岁做枢密使的寇准。
未曾经历太多打击,未曾遭受内卷之苦,轻轻松松登上高位,心中还有着理想主义的光辉。
而一般的老官僚凭运气登上高位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看遍人间丑恶,不是罪大恶极就是看破红尘,只想着安生度日,没有什么冲劲儿了。
所以,沈该开始有点想要相信张栻了,这个理想主义疯子是真的想要和杭州城共存亡的。
于是他决定说一些稍微深入一点的内容。
“敬夫,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不说,你也该明白,我就说一句话,你想跟赵官家站一块儿,可赵官家却不觉得你姓赵,你想姓赵吗你配姓赵吗
何止是你我们都不配,我们只是赵官家的工具罢了,赵官家从没把我们当作一样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为他而死想清楚一点吧,敬夫,这不值得。”
对赵宋来说当然是不值得,但是对大明来说,就值得了,大明又不是赵家王朝。
张栻腹诽。
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他一早就知道赵官家才不会让他们姓赵,所以他才不会为了大宋去死,他只想亲眼看着大宋去死,然后再朝着大宋的尸体吐一口唾沫。
沈该让他走,不就是连吐唾沫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这可不行。
“相公所言,我都懂,但是相公还是不要劝我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说到底,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指挥军队呢没有我们这样的人指挥军队,军队只会瞬间投降,连争取让我们逃跑的时间都办不到。”
张栻苦笑出声:“逃跑,也是需要时间的,咱们要是都走了,您信不信军队甚至会立刻投降然后转过身子就来追击我们想必您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愿意留守杭州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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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