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银知道这个人在说自己, 她闷不响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刘大银收拾东西往外走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姓任的老师还在说“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听课了, 腿上的泥不知道洗没洗干净呢, 以后你要是再来, 我可要不客气了。”
无论他说话多难听,刘大银都一声不吭。
这是教室, 下面还坐着那么多渴望知识的学生,要是吵起来,影响最大的只能是他们,刘大银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么多的孩子上不成课。
出了教室,刘大银靠着墙壁深深叹了口气,这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成课呢。
她难得的有些丧气。
刘大银只颓废了一会儿, 很快又打起精神了, 这个什么管理系不能只有姓任的一个老师吧, 大不了不听他的课了,听别的老师的课。
教室不能呆,刘大银没地方去, 只能在省大学里漫无目的的瞎逛。
“刘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喊住刘大银,她回头一看, 还是个熟人,就是给刘大银和张水生设计夹克和西服的郑老师。
刘大银赶紧露出笑容,说道;“我来省大学旁听的。”
郑老师依旧穿的很洋气, 他有些惊讶道“你来这里听课旁听吗”
刘大银点头道“是啊,旁听。我这不自己开了烧鸡作坊吗,听说省大学去年新开了个管理系,我就来旁听了。”
“你办了个烧鸡作坊,所以来管理系旁听”郑老师更惊讶了,就把心里想的话给问了出来。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人家办烧鸡作坊怎么就不能来旁听了,爱学习又不是什么坏事。
“刘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郑老师赶紧摆手,“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有的人买你做的大多了,也不想着学习。可刘同志你岁数都这么多大了,还能看的这么远,真的让人挺惊讶也挺佩服的。”
让一个大学老师说佩服,刘大银觉得真不好意思,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脸。
“我就是觉得管两三个人的小作坊没事,等到买卖做大了,我就管不好了,这才来学习的。”
“管理系我记得是让旁听的,刘同志你怎么没在教室听课啊。”
刘大银含糊道“我和那个上课的老师有些过节,不想上他的课了。”
郑老师没再问,和刘大银说了两句话后就走了。
刘大银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了,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姓任的老师下课。
为了上课,刘大银专门戴上了家里的手表。
她和人在教室里聊天的时候就听说了,这节课是九点下课。
刘大银想等到下课就去问问,要是下节课还是任老师的课,她今天就不去了。
手表的时针刚一指向九点,刘大银就站起来,那个教室走去。
刘大银到了走廊,正好碰到姓任的从教室里出来。
刘大银不想和他说话,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走了过去。
可偏偏,姓任的不想让她这么安生。
“你站住,你是省大学的学生吗就来这里上课”
刘大银回头看了他一眼,扭头就继续往前走。
这可把任天行气个不轻,自从他留校当了大学老师,在学校还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呢。
“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刘大银。”
刘大银这才回了头,慢慢问道“你刚才喊我啊 ,这走廊里这么多人,你不喊我的名不喊我的姓,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喊我啊,任老师。”
任天行被气个不轻,看着刘大银傲慢地说道“以后你不要再来了,我的课我欢迎你。”
刘大银毫不客气“你的课我也不想上,我要是上你的课,还不如去图书馆看书呢,起码图书馆看书不要钱吧。”
刘大银折返回来,离得任天行进一些“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的就是跟人吵架。任老师,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吵,你能吵的过我我这个泥腿子反正不在乎什么名声,任老师是个文化人,难道就不要名声了。”
任天行想起刘大银走的那天说的话,直到现在,他想起那些话还是气的不得了。
这个女人的嘴,他是领教过的,那完全就是一个泼妇,要是真的在这里吵起来,他还真的吵不过她。
刘大银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这些学生老师可是都认识他的,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他。
任天行狠狠地看了刘大银一眼,转身走了。
看就看呗,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刘大银走到教室里,教室里还有一小半的同学在呢。
刘大银背着自己的布包,找了一个学生问道“同学,我问一下,下节课还是刚才那个老师的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