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叶安在一片清脆的鸟鸣声中起身,他自己睡觉的正院, 中间有颗大枣树。如今已到九月,树上的枣子特别多,引得周围鸟雀纷纷去啄果。之前府里下人已经打了一批枣子下来,结果马上又有成熟的。
“改天给老师送些好了。”叶安迷迷糊糊间想着,等等老师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金福、金福”
“哎郎君起来了,今儿是休假的日子,不用去国子监,您可以再睡会儿。”金福正在门外训偷懒的丫鬟, 听到叶安的声音连忙进屋。
“不是,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叶安就只记得他跟仁宗求字失败,剩下的全都没印象了。
“回郎君的话, 是潘官人把你送过来的, 衣服都是翠柳花红她们几个帮您换的。”翠柳和花红是他的贴身丫鬟,因着年龄尚小, 平日叶安都不让她俩做什么活儿。
“那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叶安忙问。
“自然是没有, 小的们都看着您呢。”金福信誓旦旦, 叶安总算松了口气, 接过翠柳递过来的煎茶。
“您不过是一直拽着潘官人的衣服不松手, 说什么好香好好闻, 最后潘官人被闹得不得不把外袍脱下, 穿着里衣走的。”
“噗”叶安忍不住一口将嘴里的茶吐了出去。满脸震惊的看着金福“这还叫不失礼”
“害, 这算什么啊”金福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家郎君年纪尚小,吃多了酒的醉汉干什么的都有, 不过是拽着熟人的衣襟,根本不是事儿。
这边叶安已经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老师指不定怎么想。果然不能用上辈子去衡量,自己如今这具身子根本没喝过多少,这酒后劲儿又大,落得这个下场。
金福满脑子问号“潘官人是郎君的师长,如亲如父一般的人,您大可不必如此见外。”
叶安疲惫的挥了挥手,他不懂,自己就是不想在老师面前丢人。
见主人闷闷不乐,金福马上换了个话题“对了,方才食肆那边派人通知,说一大早宫里的中贵人就带来官家赏赐,听闻官家微服,吃到宋嫂做的菜,大加赞赏。特意亲手提了诗,还赐与正店之名,以后食肆可以酿酒了听闻宋娘子差点没昏过去。”
“这倒是好事。”叶安勉强打精神,宋代虽说商业上比较自由,但也有不少的限制。此前酒税大概占了宋朝总体商税的三分之一,京中只有少数几家可以自酿酒水,此之称为正店,有些类似现代的星级酒店。剩下的一些可以销售酒水,但每天要去正店进货,称之为脚店。像叶安和宋五嫂开的馆子,既不能酿酒又不能销售酒水,虽然大也只是个食肆,要去找脚店合作店里的客人才能喝上酒。
如今一下子跃了好几级,是时候准备扩张店面了。叶安心想,接着又让下人将他与宋五嫂的合作的故事传出去,要夸张版的,主要突出他自己的慧眼识珠以及宋五嫂的志向。
“哦,还有个消息。”金福又道,不过这次说的比较严肃“听说官家看了西南侬智高建国后给大宋递来的信,怒不可遏,斥其乱臣贼子也敢在大宋领土上建国,如今已经气病了。”
叶安“”啥玩意儿这些年在大宋地盘内建国往宋朝头上拉屎的还少吗,朝廷也都忍下来了,侬智高建国都多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来劲儿了
接着又反应过来,这是官家的计谋。如果大咧咧的说要灭交趾肯定遭人反对,但倘若出兵平侬智高的时候“不小心”被交趾人伤到哪儿,就可以顺手“不得已”将其灭掉。至于侬智高,官家都被他气病了,大臣好意思说不打
叶安仔细琢磨一下,觉得仁宗这可真是一箭三雕,既平了交趾侬智高,又保住了西军,还结束了朝廷上的争吵。
“啧啧啧,成天笑嘻嘻的,像狐狸一样,果然皇帝都不是傻子。”他忍不住感叹,但不管怎样,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交趾虽说国家小,可每次大宋与西夏辽国其摩擦时,都像跳蚤一样蹦出来添乱,假如此时收复了那片土地,以后南方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不说别的,用来种点水稻也好。
心情稍微明朗一些的叶安起身穿衣服,打算跟宋五嫂去谈谈之后的经营方向。此时翠柳拿着一件叠好的锦袍,对其询问“郎君,这是昨天潘官人的留下的衣服,已经洗过吹干了,要给隔壁送过去吗”
“去吧。”叶安心累,然而等翠柳刚转身,他又后悔了,有些纠结道“等下哎,算了你放在这里,我改天自己过去。”
宋嫂食肆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