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寄的那两封信是同时间送到四阿哥帐篷里的, 起初苏培盛去拿的时候都有些纳闷,什么事非得分开写两封呢不都是一起寄过来的么。
这几天皇上在行宫会见蒙古亲王们, 没空管他几个儿子,苏培盛知道四阿哥身上没什么要紧的事,趁着空闲的当就把人给请回帐篷里了, 说是庄子里来的信。
要说是府里头,还真不一定能请得动。
四阿哥顺着时间往下一看, 他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哪是额娘跟女儿呢, 明明就是俩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在闹别扭嘛。
小格格多大了, 还跟孩子争这个什么地位不地位的, 就她心里头那点子的酸气,隔着这么远,他都能从信纸上闻出来。
再者说了, 札喇芬心里明摆着最喜欢的是她阿玛呀, 后头几个就是争,也就争个榜眼探花,状元位置早定下了。
赶紧着就提笔写了一封信, 劝小格格放宽些心,别再争了争不过我的,孩子年纪小, 心性不定,日后等大了自然会明白
玉骅是匹好马,在庄子里骑到底狭小, 若是真喜欢,等来年带着一起去塞外,天高地阔的跑起来更为畅快。
四阿哥自己在塞外其实也思念着小格格,总想着该带她过来一起才是,现如今在帐中就屈指算了算时间,若是明年得空,一定要把悦儿也给带过来。
汗阿玛的年纪大了,现在越发喜欢那些小儿子们,十三是因为丧母的缘故得陪边上,要不然连他恐怕都有些嫌弃大了,就连十四这个小子都落下了没理。
只身边留着十五十六这两个弟弟,行动坐卧,时时陪在旁边。
他们这些个成年阿哥,反而像散养的一般,别说一贯不爱骑射的三阿哥觉得无趣,就连四阿哥也觉得,不知道自己来此到底意欲为何。
他想要做的,是踏踏实实的办差,替汗阿玛分忧解难,为大清江山效力,立下功劳护持府里,可偏偏汗阿玛好像没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说是与太子关系不睦,可此次出巡,照样还是太子主持国事,只带了其他阿哥们陪同在外;说看重大阿哥,可身边随侍的一直都是十三十五十六这几个弟弟们,并没有时常召见其他人。
四阿哥有时候都恍惚自己几个兄弟就像是被人放在那戏台子上搭腔唱戏,而汗阿玛则在底下眯着眼睛一个个的打量看过去,心里不知计划着什么,让他不自觉的胆战心惊。
许是他想的时间长了些,墨水从毛笔往下滴落在了信纸上,细微的动静唤回了出神的他,四阿哥皱着眉看了看,顺势把纸捏成团扔到火盆里,看着火焰腾起直把纸烧成了灰烬才吩咐苏培盛,“拿去埋了。”
帐篷里面还算安静,等苏培盛一掀开帐篷帘门,就听见不远处呐传来的隐隐争吵之声。
不用四阿哥问,苏培盛就就远远的眺望了一眼,手脚没停的把火盆东西埋在了帐篷前专门埋东西的小坑里才转身回去,低低的禀报了一声,“回主子爷,奴才听着那里头倒像是有十三爷同十四爷的声音,没听太仔细,但看着都穿上了盔甲。”
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不是太想管,可声音连他这里也能听见,那只怕其他几位兄弟那边也听得清清楚楚才对,多惹事端。
于是起身就往那边赶去,等走进了一看,苏培盛说的人还算少了,不但有十三十四,连剩下两个弟弟也在边上,只是没出声,鼓着嘴巴瞪着十四。
十四则是山大王似的叉着腰,一脸的不耐烦,两边闹起来只可怜十三这个弟弟,在其中做个和事老,两边劝着忙得额头都快冒细汗了,这会儿远远的见他四哥出来,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眼神只往他那边望去。
心里还松口气,十四弟实在是太难缠了,兄弟里也就只有四哥才能治住他,就连他自己刚刚被怼得那样,都一时想不起回嘴的话。
十四的位置站的比较偏,为着要出营门去骑射的缘故,他早就穿好了盔甲,约着十三往营门那出,正好拦路被十五十六两个弟弟看见,央求一番才给拦了下来,所以他其实正好背靠着居住的帐篷后边儿,十三几个人则是站在他的对面。
他们能明白的看到有人从帐篷出来,十四是全然看不见的,四阿哥脚步又轻,等着人都快离得只剩下几米他也愣是没察觉。
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肚子里憋着一团火,哪有时间还陪弟弟们去打猎,他们人都没马高呢,手都没箭长呢,瞎起什么哄
十四看着那两矮萝卜眼神里都不带瞟的,只略略看个头顶,眼神一点都不往下瞅,怪不得十五和十六能被气成这样。
明摆着故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