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1 / 2)

深情眼 耳东兔子 2495 字 7天前

车子还没挪出几米, 就悲催地熄了两次火。车身上下剧烈震荡着, 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俩大半夜车震, 李靳屿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她的车好好活着不好吗这么一想,抑郁症都给她整没了。

他牢牢绑着安全带, 后脑仰顶着驾座颈位,头都没动,只斜着眼垂睨着她折腾半天也没点上火, 一脸生无可恋地提醒了一句“朋友, 你不挂档吗”

叶濛闻言跟着挂上档, 然后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先踩离合, 挂一档,松手刹。“李靳屿懒洋洋地说。他发现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不管你有多想不通的事情, 几年后总会给你答案。生命真的不会敷衍你。就很突然明白了驾校教练为什么这么废烟。他十八岁就考了驾照, 当时跟勾恺那帮人同时去考的,都是一帮男孩子, 家里又有钱,早就会开了, 带他们那个教练最省心, 基本不用管,随便交代两句技巧, 没几天就去考试全过。

跟他们同期的那批女孩子, 隔年还没上路考。教练头都挠秃了。女人在这方面的神经, 好像就特别短路。

车子缓缓挪出位,叶濛终于找回点感觉,笑眯眯地对他说“你会开啊要不,你来”

李靳屿转回窗外,嘲诮又懒懒地道“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叶濛一愣,以二十码的速度滚出僻静狭窄的小巷,狐疑道“可杨天伟说你有驾照呀”

“有啊,没上过路不行”他随口说。

叶濛笑起来,“不会开还这么拽,那你就给我闭嘴。我开车最烦有人指手画脚。”

李靳屿哼了声,爷两岁就会蹬三轮,六岁就会开赛车了。

不过他没说出来,老老实实闭了嘴,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单纯不想跟她说话。

夜色渐深,小镇万籁俱静,昏弱的路灯夹杂着灰雾朦胧的月色下,隐约瞧见一辆小车从幽暗的小巷里晃晃悠悠地驶出来。这一路都很安静,李靳屿阖着眼靠在驾座上闭目养神,叶濛专注前方的道路,虽然这一路就没什么车。好在她当初学得就是手动挡,在七高八低的颠簸中渐渐找回了手感。

等红灯的时候,叶濛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他人靠着,下颚清瘦,喉结清晰,那道清淡却凹于皮肤表面的“吻痕”疤,莫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薄情。李靳屿始终都闭着眼,却不知道哪长了第三只眼,在绿灯还剩下十二秒的时候,他阖着眼,冷淡地出声提醒“还有十二秒,看够了吗”

叶濛悻悻地收回视线,一阵兵荒马乱又重新上路,车子抵达酒吧是凌晨十二点半。

李靳屿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五、六公里路,她居然开了十几分钟,他关上车门,人靠着,调侃道“你开车真的让我想起一个人,就那个那个,倒骑着毛驴的那个”他拿手点了下,“对,阿凡提。别人倒骑毛驴都比你快。”

叶濛心说,你开得快,你开得快倒是自己开啊还不是不会开

叶濛为了保护他的自尊心没还嘴,示意他跟自己进去。今天是周末,酒吧有驻场乐队,围得人山人海,音乐声震耳欲聋,昏昧的光线下,到处都是激情四射的红男绿女摇头晃脑地尽情放纵。

一首山海将整个酒吧气氛推至了最。主唱情绪饱满,声音沙哑,比李靳屿饱满多了。同样一首山海,人家唱得就是对现实的妥协,对理想的嘶吼,对热爱的至死不渝。是能唱到人心里去,引起看客的精神共鸣。

酒吧里大多人都是对现实不如意,精神世界又很空虚,无从改变,也无力改变。只能看着自己日日消颓。

叶濛始终觉得李靳屿不应该是这样的。

两人一进门,王牌服务员倒是一眼就注意到了,热情地端着一盘瓜子迎上来,“小屿哥,今天怎么过来了哟,还有小粉丝也在啊”

不等李靳屿说话,叶濛直接让他过去在舞池中央地沙发上坐下,李靳屿无奈地仰头看她,音乐声震天响,他几乎用吼得“你到底干嘛”

王牌服务员紧随而至,递上菜单,在炸天的音乐声中,跟着吼道“喝什么。二位”李靳屿一眼没扫,很节省地要了罐百威。叶濛懒得喊,比了个手势跟他一样。

王牌服务员不怀好意地又在两人耳边喊了一嗓子“你俩要不要来排轰炸机或者four oko助助兴”被李靳屿一脚踹开。

音乐在耳边轰轰作响。耳蜗虽然震得发紧,但很快也就适应了。尤其是李靳屿,运动衫拉链拉开,松松敞在两边。人半靠半坐地陷在沙发里,很快又成他的主场了。两人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歌,喝着酒。长头发长得有点像汪峰的主唱过来分了两支烟给他,两人勾肩搭背地有的没的闲扯

了两句,叶濛始终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地听着舞池里的人唱歌。

明明是她提议来的,现在仿佛是被李靳屿强迫着捆来的,坐得跟尊四面佛似的。

李靳屿弓着背,双肘撑在腿上,破天荒地给自己点了支烟,夹着手里,慢条斯理地吐了口烟雾,主唱见状,也倾下身去,勾主他的肩问“最近犯烟瘾了看你抽两回了。“

“还好,没太大感觉,就无聊。”他掸了掸烟灰说。

主唱不太走心地劝了句,“你肺不好还是少抽。”

李靳屿笑着将烟含进嘴里,半叼着,斜他“那你还给我分烟”

“这不是客气呢,谁知道你小子真接啊。”

“行,懂了,”李靳屿随口应了声,突然就咳嗽起来,拳头捂在嘴边挡了下说,“很久没抽了,都抽不出味道。这还有一支,要不还你”

手刚举起来,指尖一空。就被人轻轻夺过。

李靳屿回头,叶濛接过去,手指夹着,将烟含在嘴里,稍稍俯身压过来,隔着李靳屿,对那边的主唱说“兄弟,借个火。”

主唱立马给她点上,因为主动权被占据,点火的高度叶濛已经压下柔软的身子,主唱放在腿上的手几乎不用抬起,只要一摁打火机引个火苗子就行,但两人中间隔着李靳屿还没放下的手,叶濛趴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刚好碰到她软软地胸口位置。

主唱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连擦几下都没点开,奇怪地咦了声“见鬼了,突然没油了吗”

叶濛始终没撤开,像一团软软轻柔的水棉花,轻轻贴着他修长、骨节突起的手背,温热的肌肤相贴,气氛暧昧,灯红酒绿的,引人遐想,让人心动,如果他二十出头,或许此刻心跳突突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躁动不安,血液上冲。但他现在其实很麻木,心脏跟脉搏从里到外,都是冷的,麻的。

李靳屿同时夺过烟和打火机,丢到面前的矮几上,人往后一靠,对主唱说“你不还有几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