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竞争对手?(1 / 2)

顾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住了,她闭了闭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却觉得眼眸都格外的酸。

前世她死后三年,不得往生不被超度,魂魄在尘世中也飘荡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而她意识里属于前世的最后一幕,便是因为踏入了明国公府,看到了秦峥的婚礼。

可是……

若秦峥真的喜欢泰安公主,喜欢到可以为了对方把自己杀了,那他怎么会忍了三年,才迎娶了她?

自顾九重生那日,她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绝不能忘了前世的死因,丁傲远离秦峥保命。

甚至于连那些过往,她都不愿意去回想。

可分明,这些是她只要想了就会觉察出不对的地方。

兴许是这一串佛珠做的噩梦,才让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

秦峥娶泰安公主,是在三年后。

而西楚的礼法上。有一项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虽然事到如今已经很少会有人做到了,但顾九却清楚的记得。

那便是,发妻死,可守孝三年。

这礼法流传下来的时间太久远,现今已经很少有男人会去遵守了。

毕竟,即便是夫妻感情深厚的,父母长辈也大多不愿意看着儿子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孤单三年。

哪怕,男人死了之后,女子需的守寡一辈子。

可在他们看来,那是天经地义的。

也正是因此,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去做这件事情。

但当年,顾鹤鸣是守孝了的。

大哥大嫂的感情十分好,因此当年大嫂死后,大哥便提出了为妻子守孝三年之事。她父母都喜欢这个儿媳妇,大嫂又是为了难产而死,故而家中都不曾反对。

顾九念及此,一颗心不由得狂跳。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跳动过快的心,忍不住看向外面。

有屏风的阻隔,她看不到屏风外面的男人。

只是那一颗心里,却是没来由的升起几分压抑和忐忑来。

前世里,秦峥三年未娶,直到三年后才将与公主的亲事提上了日程……

是为了给自己守孝么?

哪怕知道这个念头太过荒唐,可顾九还是忍不住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如果,是呢?

顾九死死地咬着下唇,却骤然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ot;怎么了?&ot;

男人的声音里虽如以往的淡漠。她却莫名听出几分关心来。

秦峥习武,较常人耳聪目明,自然听得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儿。

而顾九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瞬间便回了神儿。

唇被她咬得渗出血腥味儿来,蔓延在口腔中,也让她的神智回笼了几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又意识到秦峥看不到,因低声道:&ot;没事。&ot;

她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怎么会在那一刻,竟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若前世命人杀了自己的人不是秦峥,那么,他是不是对她,也并非完全绝情。

那块石头并不是没有被焐热,只是她未曾发现?

秦峥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失落来,顿了顿,问道:&ot;睡不着?&ot;

大抵是这月色太柔和,让秦峥的心里都蔓延出几分柔情来。

而顾九在听得他的话时,微微一怔,有些涩然的点头道:&ot;嗯,睡不着。&ot;

手中的佛珠还被她握在手中,到底没忍心扔到一旁。顾九捏着这一串佛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既恨不能冲到前世寻到答案,又忍不住自嘲。

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梦境,她竟然会臆想秦峥待她是有情分的。

怎么可能呢?

若是真有,她怎么会半分都没发现呢?

也正是因此,在听到秦峥询问自己想如何的时候,顾九却是愣住了。

她确认了一遍,问道:&ot;我想如何?&ot;

秦峥隔着屏风低笑,道:&ot;嗯。&ot;

顾九下意识咬了咬唇,感受到下唇细微的疼,道:&ot;我记得,您有一支玉笛。&ot;

只是这话才说出口,顾九就回过神儿来,顿时觉得自己疯了。

前世里,她曾经见过他吹笛子的,只是一次都不是为了自己。

也是他的语气太温柔,竟让顾九生了几分妄念,提了这般要求。

果不其然,屏风外却是瞬间陷入安静。

顾九一时有些后悔,呐呐道:&ot;唔……&ot;

只是她补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那边男人轻笑一声:&ot;好。&ot;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男人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般。

顾九竟不敢动弹,生怕这是一个梦境,又恍惚觉得这的确就是一个梦境。

否则。秦峥怎会如此温柔,甚至于有求必应?

笛声很快便响起,在调试了几个音之后,便听得一曲格外柔和的月下曲自笛子内飘出,缓缓地流淌到了这夜色里。

笛声悠扬,却透着点点的温柔,让顾九都为之沉醉。

这曲子十分安眠,顾九只是听着,便觉得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驱逐出去似的,忍不住合上了眸子。

待得一曲终了,床上女子的呼吸已然绵长了起来。

秦峥放下笛子,听得里面那个很明显完全入睡的呼吸,不由得低笑:&ot;真是小孩子脾气。&ot;

然而话音未落,他却又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笛。

他已经几年未曾拿出来笛子了,时隔许久,竟是为着一个小姑娘的哄睡。

秦峥微微蹙眉,这事儿太不正常。

他对这个小姑娘,似乎有点太过上心了。

这不应当是他的所为。

念及此,秦峥却又没来由的想起顾九先前同自己的讲的话,扪心自问:&ot;我这,算是喜欢上人了么?&ot;

只是这个话,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秦峥显然也并不想要答案,因此在他将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起来。

他就手中玉笛扔到一旁,借着月色看了眼外面,复又自嘲,他还真是疯了。

他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秦峥无声一笑,可眉眼里,却满是阴郁。

这一夜,顾九睡得极好,可秦峥却是一夜未睡,瞪眼到天明。

待得更夫隐约敲梆子报时,秦峥便起身悄然收拾好了房间走了出去。

只是临走之前,他到底隔着屏风看去。

里面的人影看不真切,秦峥深深地看了一眼,复又决然的将头扭了回去,大踏步的出门去了。

有些东西,他不该奢求,也不能奢求。

既如此,还是远离了吧。

……

顾九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她这几日来回的跑,昨夜里睡得便有些沉。

到底是年纪轻,一夜好眠,顾九便恢复的差不多了,眼见得日头高升。也不赖床,吩咐了丫鬟们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