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山石上，望着天空，魏君子揉揉自己的腿，似是无意地问道：“听我家父亲说，你准备考州学，而且第二试就在夺果战之中！”

叶谦瞥了一眼魏君子，娴熟地排开酒坛泥封，倒酒美美地品了一口。

不知道是多年没喝，还是酒水味道确实不错，酒液入喉的一瞬间，感受着其中的绵延辛辣，叶谦身心愉悦。

他靠着旁边的石头，放松着身姿说道：“不错，这次夺果战，也是我入州学的第二试！”

“我若还在老家那边，也该申请州学了……”魏君子叹了口气，给自己到了杯酒，伸着舌头舔了一口，幸福地眯着眼道：“酒就应该舔着喝啊……”

“……”叶谦一头黑线，满眼的你特么逗我，谁家喝酒用舔的。

“赵大哥知道州学第二试考核什么吗？”魏君子神态非常随意，却问了一句叶谦相当关心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刘明山参加州学第二试，当时也是夺果战，赢了擂台对手，却没能通过考核，州学考官连为何不能通过都懒得告诉。

“你知道？”叶谦同样问的很随意，他有些猜测，但魂穿的这个肉身，身份太过特别，养他长大的，又是江湖中人，对朝廷州学之类，有些了解，但并不多。

“大部分平民子弟，都是考兵家或者儒家，赵大哥应该考的是兵家吧……”魏君子嘴放在酒碗边缘，一边舔着酒液，一边说道：“兵家考核的关键，重点在三，一是成败，二是手段，三是格局，符合其中两点，就能通过，三皆有的话，入学就是精英弟子，选择律令会比寻常弟子范围大点。”

说到这里，魏君子像是突然想起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地对叶谦说道：“我们东北三州那边，州学考核基本就是这样，这边的话，就不太清楚了，想来差别应该不大。”

“多谢了！”叶谦笑道，举杯敬了魏君子一杯，无缘无故的突然提到叶谦最关心的事情，叶谦可不觉得是随意说的，这个人情他领了。

叶谦这时候想到了刘明山，当初刘明山赢了擂台对手，若无意外，应该是在格局和手段上，没有打动州学的考官，这才落选。

“正巧遇上，又正巧认识赵大哥而已！”魏君子淡淡地笑了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东北三州全部沦陷只是时间问题，而疆域方面朝廷不会有任何让步。俗点说，乱世将至，各种机遇多的是，完全看各人想干什么？”

魏君子幽幽地看着远方夕阳说道：

“赵大哥若入州学兵家，可要多多努力，这等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说不定也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你不想？”叶谦看出魏君子语气中的苦闷。

“我家是史学世家，还是贵族，哪怕上了战场，也是出任文书一类的职位！”

魏君子摇摇头，嘴角又带着些许微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兵家建立当世功勋，于杀伐战场，保家护国，扬名千古，我们史家求的是挥毫千秋万世，究天人之际，悟通古今之变，成就一家之言。

谈不上哪个更能流芳百世，但总归也是条不错的路子。”

“听起来挺不错！”叶谦扔了粒花生米进嘴里，望着夕阳西下，细细用牙齿磨碎嘴里剩余的食物，缓缓咽下，叶谦毫不意外地轻叹道：“成就一家之言，听起来确实非常美好，如果可以试试也无妨。不过，我求的是长生久视，功勋基业什么的，并不适合我，去州学，也仅仅是为了律令和功法。”

“……”叶谦叶谦怪异地瞅了眼魏君子。

是家学渊源么，这个少年不过十二岁，想的倒是不少。

仙秦帝国这边，因为练武强身，十二岁已经不算孩提，不如少年之列，理论上，是可以做一家之主，娶妻生子的，早熟是正常事，过个一两年生孩子做父亲都很普遍。

但能想这么远，并且这么清晰的，还真不多。

“只有武仙能够长生久视，破碎虚空，但咱们仙秦帝国，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武仙了，倒是听说海外小国和紫罗仙山深处，还有武仙存在！”

魏君子瑶瑶头，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惋惜。

“不是说朝廷有不少武仙么？”

叶谦皱着头说道，他听到的消息可不算，要知道据他所知，鬼屠万山鸣，就是半步武仙，只是他是江湖邪魔，没有朝廷敕封，根本无法进阶武仙。

“那些算什么武仙！”魏君子笑着摇摇头。

叶谦皱了皱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得问道：“为什么，既然其他地方都有，为什么最强大的仙秦帝国没有了？武仙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么？”

“不仅有区别，区别还很大！”魏君子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朝廷的武仙，名为神仙，朝廷敕封的神仙，战力和武仙是一样的，也能长生久视，只是无法破碎虚空！

不能破碎虚空，一纸敕封，当朝大帝就能剥夺神仙的阶位，将神仙打落尘埃，但武仙将伟力归于个人，没有这方面的隐患，这就是武仙和神仙，最大的区别。”